碧顏也不敢在茅房待太久。
與墨子憶說了幾句話,便出來了。
說是茅房,其實也就是個客房放著馬桶,方便客人使用。
碧顏在丫鬟的服侍下洗過手,又跟著丫鬟回到了湖邊。
碧婷和碧婉都在原地等待,見她過來碧婷馬上開口:「三妹可算回來了,姨母讓人叫咱們過去呢。」
說著幾人就隨著錢馮氏派來的丫鬟離開。
走走轉轉,來到一間裝飾華麗的大廳之中,大廳中鋪著紅色毯子,家具也都是昂貴木材製成,錢馮氏與妹妹還有兒子女兒皆坐在廳中,那個世子倒是不知道去哪了。
看見碧顏進來,錢馮氏高興的說:「顏兒來了,菲兒給我說了你的法子,我與你表哥商量過之後,感覺可行,你看還有沒有什麼可補充的,我這就寫到信里,你姨丈正為這事焦頭爛額呢,還得抓緊時間。」
碧顏回憶了一下,緩緩述道:「把茶葉曬青,經過篩、扇、切、磨等過程,成為半成品;再經過高溫汽蒸壓成磚,就這些了,姨母趕緊寫信吧,做這些也需要時間呢。」
「好好好,進兒你快去書房,寫信給你爹,顏兒的話一個字都不能漏。」錢馮氏鄭重吩咐道。
錢進也知道事情緊迫,馬上去書房提筆寫信。
錢馮氏因為碧顏的主意對她讚嘆不已,還是馮氏說都是自家人,能幫到的自然要幫,不過在她們回沈家時,錢馮氏還是包了份重重的厚禮以示感激。
晚上,錢尚書回來後,錢進便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一講給了大伯父聽。
錢東來知道弟弟的事情有了法子解決,也很是高興。錢家就他兄弟二人,弟弟因為不喜做官,一直為家族打理產業,這麼多年來不知道為錢家積攢了多少財富。本來他沒有兒子,家主也該交給弟弟做,可弟弟推辭說無子就把錢進當兒子,讓錢進一肩挑兩戶,總之這個家主非他當不可。錢東來也知道弟弟的性子,是真的不喜這些事,便不再提起了,只是兄弟之間關係更加和睦了。
不過真是要感謝沈家的那個小姑娘呢,便開口問道:「進哥,可備上厚禮感謝了?」
錢進微笑著答道:「那是自然,大伯放心,母親早就備好了禮,在姨母她們離開時送上了。」
錢東來撫著鬍鬚道:「那個沈家的小姑娘是怎麼回事?仔細說來給我聽聽。」
錢家表妹呀,錢進陷入回憶之中,開始慢慢講述。「碧顏表妹以前因為痴傻,一直待在沈府內宅之中,我也只是小時候隨著母親見過幾次,沒什麼印象,這次表妹上府上來做客。她不同於碧婉表妹的溫婉。也許是因為不熟悉的緣故,很是安靜,不怎麼說話,是聽菲兒說起爹爹的事情,就突然給出了這麼個主意。」
「哦?也就是說這姑娘是一聽到這件事就想出了解決的法子?」錢東來問道。
「這個,應該是的,畢竟碧顏表妹好了也沒幾天,不可能知道我爹的事。」錢進遲疑了一下,便肯定道。
說完這些,錢進看向自己的伯父,父親說伯父是有大智慧的人,讓他多看多學,他一直沒有忘記,也確實受益匪淺。
錢東來聽了侄兒的話,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像他這種年紀的人,還做了這麼多年的官,早就練就的不動聲色,如果不是什麼驚天大事,是不會讓他的情緒有什麼起伏的。
「看來,你這表妹也是個聰穎之人,老天果然是有所補償嗎。」錢東來有所感慨,書房安靜了一會,他才揮揮手道:「好了,你下去吧,事情我知道了。」
錢進依言離開。
錢東來看著侄子走了,目光卻一直沒收回,似是穿過千山萬水看到了哪裡。
良久,他才低語道:「居然因為這個小姑娘想起了先皇后,也許是先皇后也時常會冒出一些好點子吧。哎,先皇后可是個身具傳奇色彩的人呀,只是,天妒紅顏,年華早逝,可惜,可惜呀。」
因為想起了先皇后,錢東來的情緒也陷入了低落,那個永遠光彩照人,令他一直仰視的人,離開的太突然了,讓所有關心她的人都沒有做好準備。
想起父親,想起那個一直跟在先皇后身後的小廝,想起那個永遠一塵不染,仙人一般的謀士。這些人都因一個人聚集在一起,這就是人格魅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