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死無生?!
周圍的群臣皆是瞳孔微縮,驚疑不定,一個個全部默然不語。
高台外的校場上依舊是一片喧譁,那激烈的馬蹄聲以及觀眾的歡呼聲與皇帝這邊的寂靜形成鮮明的對比,仿佛兩個世界似的。
皇帝心裡對玄淨的識趣頗為滿意,面上卻是一副痛心的樣子,眉頭皺得更緊了。
「朕的九皇弟還如此年輕,怎麼就會」他痛惜地嘆了口氣,「道長,你再算算,怎麼都不能讓九皇弟早早就走了。」
「他征戰沙場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凱旋而歸朕實在是不忍啊!」
在場的勛貴朝臣們依舊沒說話,誰都知道皇帝對宸王不滿,現在卻突然做出這副關愛幼弟的樣子,不得不讓人懷疑皇帝別有所圖。他們還是靜觀其變得好。
「皇上請稍候,容貧道再算算。」玄淨閉上眼,又掐指算了一番,眉頭輕蹙,嘴裡似是喃喃自語。
須臾,他睜開了眼,眸子裡精光四射,對著皇帝稟道:「皇上,若是能找到一個八字相和的女子,為宸王殿下沖喜,說不定能為王爺化此死劫。」
「沖喜?」皇帝驚訝地挑了下眉頭,沉思了片刻,唏噓地說道,「九皇弟二十出頭的人了,至今未婚,說不定也是正好應了此劫。」
皇帝又道:「道長且算算什麼樣的八字才能與九皇弟相和。」
玄淨似有為難,「皇上,貧道需得有宸王殿下的八字才能算。」
宗室的生辰八字都是記在玉牒上的。
皇帝只是一個眼色,倪公公就明白皇帝的意思了,走過去,附耳把顧玦的八字與玄淨說了。
玄淨又闔眼掐算了起來。
眾臣神情各異,忍不住悄悄地彼此交換起眼神了。
大部分人還有些懵,弄不清皇帝到底是唱哪出戲,也有人隱約猜出了皇帝恐怕是盯上了宸王的婚事。
問題是,以宸王桀驁的性子,會乖乖地任由皇帝給他賜婚嗎?!
通常情況下,自然是不會,可是現在宸王重病,就不好說了
此時此刻,連時間的流逝似乎都放慢了
好幾個朝臣都忍不住用袖口擦著額角滑下的汗珠,心口悶悶的,總有種風雨欲來的壓抑感。
終於——
玄淨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再次睜開了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玄淨道長,您可算出來了?」倪公公尖著嗓子問道。
玄淨從蒲團上站起身來,道:「勞煩公公準備筆墨。」
一句吩咐下來,便有小內侍手腳利落地備好了文房四寶,又給玄淨伺候筆墨。
玄淨揮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個生辰八字,然後又道:「皇上,此女就在京城,京城生,京城長,家宅應該在城西,是家中次女」
倪公公就把那份生辰八字送到皇帝手邊讓皇帝過目,皇帝瞥了一眼,吩咐道:「即刻去張貼告示尋人」
「皇上,」倪公公捧著那張寫著生辰八字的絹紙,目露遲疑之色,「奴才看著這生辰有些眼熟,貴妃娘娘的二侄女好像就是這個生辰沒錯,就是戊戌年八月。」
「永定侯府也恰好就在城西。」
皇帝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當機立斷地下令道:「傳楚令霄!」
於是,內侍們立刻領了命,匆匆而去。
玄淨辦完了差事,也就告退了。
雅座內的氣氛更古怪了。
幾個精明的朝臣望著玄淨離開的背影眼皮跳了跳,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這一切的發展實在是太順理成章了,順理成章得讓人不得不皇帝是否早有計劃。
不!
肯定是早有計劃的,不然倪公公又怎麼可能記得貴妃娘娘侄女的生辰。
皇帝的心情暢快得很,悠然地喝著茶。
一炷香後,楚令霄就一拐一拐地來了,他的腿傷至今沒好,因此是拄著拐杖來的。
楚令霄今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