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祺回頭又道:「請代我們謝過三當家的,隆情厚意,容後再報。」
「梓祺姐,咱先找戶人家借宿,弄些熱水沐浴一番吧,在船上這麼久,都沒洗個澡,難受死了。」謝雨霏趴在彭梓祺背上,有氣無力地道。
彭梓祺背著她,走得雄糾糾氣昂昂的:「嘿,你自找的,不叫你來,非要跟著我來,你那身子骨嬌嬌怯怯的,禁得起海上的風浪麼,都這半死不活的德姓了,你還洗澡?」
「洗澡,一定要洗,幾天不洗澡,難受死了!」
彭梓祺繼續發牢搔:「自作自受!再往北去,就算走陸路也不容易的,你非得跟來……」
謝雨霏撒嬌道:「人家和你最談得來,你不在,人家在島上待的沒意思嘛!」
「嘁!」
彭梓祺並不領情:「你是捨不得我呀,還是想那個他呀?」
「都想,成不成?」
謝謝羞答答地抱住了她的脖子,彭梓祺大呼小叫起來:「喂喂喂,攢足了勁兒去摟你的旭哥哥吧,勒得我喘不上氣兒來。」
大年夜,兩個苦中作樂的女孩兒,伴著那一陣陣的濤聲,走進了茫茫夜色……※※※※※※※※※※※※※※※※※※※※※※※※※※※※※※※「狼愛上羊啊,愛得瘋狂,誰讓它們真愛了一場。狼愛上羊啊,並不荒唐,它們說有愛就有方向。狼愛上羊啊,愛得瘋狂,它們穿破世俗的城牆。愛上羊啊愛得瘋狂,它們相互攙扶去遠方……」
借著幾分酒意,踏著微醺的步子,夏潯走在街頭,肆無忌憚地唱著並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歌。大年夜,誰會理會他在唱些什麼瘋話,他難得釋放一次自己,唱的很是快意。
快到家門口時,夏潯才收斂了狂放的情態,他走過去,摸出鑰匙正要開門,忽地若有所覺,猛地轉過身去,厲聲喝道:「誰?」
「掌柜的,是我……」
蘇欣晨瑟瑟縮縮地從角落裡走出來,牙齒格格打顫,小臉凍得發青,看她穿著,竟然只是一套室內小衣。夏潯大吃一驚,趕緊脫下袍子給她裹在身上,問道:「深更半夜的,你不在家守歲,怎麼這副樣子跑出來?」
「我……格格……我……」
「好了好了,先別說了,進屋再說。」
夏潯趕緊打開門,把她讓進去,旁的地方都已熄了火,只有夏潯的臥室外屋灶下燜了炭火,夏潯把她讓進自己屋裡,說道:「快上炕,把被捂上,我去把火弄大一些。」
夏潯跑到外屋,捅開燜火,又添了些柴,等火燒起來,才回到裡屋,蘇欣晨捂著被坐在炕上,因為灶里一直壓著火,炕是暖的,所以她臉上稍稍恢復了些血色。
夏潯把一杯溫熱的水遞到她手裡,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蘇欣晨捧著水杯,喝了兩口,才低低地道:「我姐夫……」
夏潯眉尖挑了挑:「唔?」
蘇欣晨垂著眼帘,期期艾艾地道:「他……喝了酒,然後……然後鑽進我屋裡,他想……我就跑出來了……」
「老賈?」
夏潯怔了怔,嘆口氣道:「他喝醉了吧,這個老賈……也太不像話,那你……今晚先住在這兒吧,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不不……」蘇欣晨驚慌起來,連連搖頭。
夏潯蹙了蹙眉頭:「怎麼了?你不要怕,酒後失德,只是一時失控罷了,等他酒醒了,指不定多麼羞慚呢,一家人住著,你就擔待些,呃……你不是已經被他占了便宜吧?」
「不是不是,不過……不過……」
「不過怎樣?」
蘇欣晨的頭越埋越低:「不過……他不是一時喝醉了酒才……才這樣……」
「嗯?」
蘇欣晨鼓起勇氣,抬頭道:「我踢他、打他、咬他,把他往外推,然後……我聽見姐姐在旁邊屋裡說話,她叫我……叫我從了姐夫,她……肯定是姐夫早就跟她說過,他……早就起了這心思,我怕……」
「這下麻煩了。」
夏潯在房間裡踱了半天,無奈地道:「那……你先住在這兒吧。」
蘇欣晨緊張地問:「明天呢?以後呢?」
夏潯攤了攤手:「你從此還不回去了麼?」
蘇欣晨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