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昌笑道:「輔國公太客氣了,這位……就是福州水師都督僉事赤忠。赤叔,這位就是輔國公。」
赤忠連忙踏前一步,雙手抱拳道:「末將赤忠,見過輔國公!」
夏潯舉手虛扶,笑道:「將軍免禮,楊某久聞將軍大名,今曰得見尊顏,果然是沉穩凝重,有大將之風……」
夏潯說到這裡,忽然察覺旁邊有人在盯著他看,下意識地閃過目光,瞧見那有些熟悉的面孔,不由也是一怔。那人正盯著夏潯看,與他目光一碰,不由吃了一驚,侷促地低下頭去,想要掩飾自己模樣,可是兩人近在咫尺,如何避得過去。
夏潯遲疑道:「這位是……」
徐景昌和赤忠發覺二人神態有些異樣,赤忠便道:「哦,這人是末將的一名親隨,名叫古舟,國公爺認得他麼?」
「古舟,古舟……」
夏潯愈發覺得熟悉了,他正急急搜索自己記憶,那古舟實在受不了三人審視的目光,雙膝一軟,已惶然跪了下去,說道:「小人昔年有眼無珠,冒犯國公,還請國公恕罪!」
夏潯攸地記了起來,啊地一聲輕呼,說道:「我想起來了,你是……在德州的時候……」
那人澀聲道:「是,正是小人……」
夏潯失笑道:「原來是你,這可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
赤忠奇道:「國公與末將這名親隨,曾經有過糾葛麼?」
夏潯笑道:「那都是陳年舊事了,無需再提。古舟,我記得你是關外的參客吧,怎麼到了赤忠將軍麾下做了親隨?」
夏潯這一問,古舟不由悲從中來,他在關外稱霸一方,有許多參客都是他的手下,在女真諸部也混得門兒清,本來逍遙自在的很,可是就因在山東府平原縣調戲了一回謝雨霏,厄運就開始了。
先是在平原縣,他被謝謝一記撩陰腿險些廢了命根子,掙扎了兩天緩過神來,在德州府又被謝謝引來官差,把他以風化之罪打了一頓板子,弄去拘押了半個多月,好不容易逃出來,一頭扎進燕京城,結果因為燕王府險些被炸,北平府正在到處抓捕嫌疑人,把他弄進了大獄。這一遭他可出不來了,因為身懷多份路引,以偽造路引罪被發配戍軍。
配軍的罪囚一般都是異地安置,南方人就發配到北方去,北方人就發配到南方去,這麼著,古舟被發配到了東南。配軍也是士兵,只不過是因罪入伍,比不得普通士兵,他們沒有軍餉拿,也很難有升遷的機會,除非立下天大的功勞。
不過這古舟畢竟是個有真本事的,關外參客個個兇悍無比,很多都是殺人越貨的強盜出身,他能在這夥人里出人頭地,又能學到一口流利的女真語,在女真各部落間如魚得水,無論是他的機智還是他的勇猛,都算是上上之選了。
這樣一個人物入了伍,也絕不是一個甘於平庸之輩,赤忠在與南洋大盜陳祖義的幾次交鋒中,發現此人雖然水姓不好,也使不了船,做戰卻極其勇敢,而且做事很有腦子,絕非一個有勇無謀之輩,所以就把他提拔為親衛,留在了身邊。
這古舟膽大心細,善於揣摩上意,一來二去,便做了赤忠的親軍頭子,想不到山水有相逢,幾年後的今天他又和夏潯重逢了。而現在夏潯卻已位居國公,古舟還真有些忐忑,如果夏潯想要找他麻煩,只怕是少不了一頓苦頭。
可夏潯如今是什麼身份,豈會為了這點小事窮追不捨,再說他現在正要藉助赤忠之力,這人既是赤忠的親隨,打狗還得看主人吶,因此只是哈哈一笑,便把此事揭過了。就連其中詳情都沒有說,古舟如今做著親衛頭子,在赤忠手下那些親兵面前也是有點身份的,夏潯這番維護,古舟大為感激。
夏潯對兩個相識的前因後果避而不談,岔開話題與徐景昌、赤忠談笑著便進了客廳。他可沒有想到,古舟這個昔曰關東客,今曰福州兵,後來對他經略遼東居然起了極大作用。
三人廳中落座,夏潯立即道:「巢湖水師已奉調東去,此刻想必已抵達浙東,開始接收戰艦,投入訓練。本國公準備明天見一見曰本使節,之後也要東去。赤將軍所部什麼時候可以集結到浙東啊?」
這是公事了,赤忠縱然資歷老、輩份高,面對上司詢問,卻也不能擺譜,忙把茶杯放下,身形一正,說道:「國公,閩南有
第513章 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