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一起喝酒,議論最多的話題是女人。
同樣的,一個純粹由女人組成的酒宴,就算不是主要話題,也必然會談到男人。
當然,宮廷宴會上的女人都是貴婦、千金,所以談論的也就含蓄的多,通常是由「我丈夫」、「我兒子」開始的,聽他們談起朝中文武時,哪怕有人稍有隻言片語對楊旭不恭,茗兒都會生氣,很生氣!雖然她不會表現出來,可是真的會氣鼓鼓的,相反,如果聽到誰讚揚楊旭一聲,她就會很開心。
她的喜怒哀樂,不知不覺已經圍著那個人轉了,熱戀中的女孩,就是這樣。
此刻,茗兒托著香腮,就在想楊旭。從她很小很小的時候想起,從那個絲毫不給她面子,從她面前取走了火狐皮裘的臭傢伙開始;從那個飄雪的冬夜,那個兇巴巴地抓住她為人質的膽大包天的男人開始;從地宮裡面,他彪悍地用燭台劃破肌膚,用血熄滅火藥捻子,想他們之間的一點一滴,想別人議論他的隻言片語……,越想心裡越甜,好象吃了蜜。
眼神兒迷離著,嘴角掛著甜甜的笑,她的心神早已不知飄到哪兒去了,以致徐皇后走進寢宮,喚了她一聲不見回答,又在她面前晃了兩圈還沒發現。徐皇后彎下腰,看著自己小妹臉上兩朵桃花似的嫣紅,驚奇地笑道:「我的小妹子……這是怎麼了?」
「啊?」
眼前的視線被擋住,茗兒才驚醒過來,下意識地仰了仰身子,看清面前是姐姐,茗兒才長吁了口氣,拍著酥胸道:「姐姐怎麼悄悄走進來了,嚇死人了。」
徐皇后又好氣又好笑:「誰悄悄走進來了,我都在你面前走了兩圈了。」
她拉過一條錦墩,在茗兒身邊坐下,打量著她可愛的樣子,替她把鬢邊一縷秀髮掠到耳後,柔聲問道:「我的小妹子,在想什麼?」
「啊!沒想什麼呀!」茗兒忽然有點心虛起來。
徐皇后淺淺一笑,在她鼻頭上颳了一下,嗔道:「你呀,別忘了,姐姐的兒子都比你大,還看不出你的心思?少裝了,快告訴姐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我……」
茗兒搖搖頭,想想不妥,又點點頭,眼波一揚,看見姐姐似笑非笑的樣子,一陣羞窘難當,哎呀一聲,便撲到了她的懷裡。說起來,這位長姐,對她來說,還真是母親一般的存在。
徐皇后笑著拍著她的後背,然後握住她的香肩,讓她重新出現在自己眼前,望著她粉綻桃花似的秀靨,輕輕撫摸著她果凍般粉嫩光滑的臉頰,柔聲道:「茗兒真的長大了呢,這小模樣,我見猶憐,何況是男人呢。告訴姐姐,是誰家的兒郎這麼有福氣呀?」
茗兒羞答答的,不好意思啟齒。
徐皇后笑道:「前兩天,你姐夫還跟我說起,該幫你說門親呢,這幾天宴請命婦皇親,姐姐還真用心給你打聽著呢,沒想到你這小丫頭,居然自己相中了男人,呵呵,說吧,是誰,小丫頭,你不說,姐姐怎麼替你做主?」
茗兒垂下了頭,害羞地道:「我……我說了,姐姐不許笑我。」
徐皇后失笑道:「怎麼會呢,我們女兒家,一輩子,最重要的事,不就是終身相許的人麼,這麼重要的大事,姐姐怎麼會笑你,說吧,是誰家的兒郎呀?你這瘋丫頭在哪看見人家的,這就喜歡上了?」
茗兒小聲道:「其實……姐姐也認得他的。」
「姐姐也認得?」
徐皇后有些驚奇,想了幾個功臣世家的子弟,似乎沒有誰能對上號,忍不住道:「好啦,別給姐姐打啞謎啦,快說給姐姐聽!」
「他……他就是楊旭啦!」
茗兒說完,羞得無地自容,又撲進姐姐的懷抱。徐皇后一呆,訝然道:「楊旭?誰家的孩子?姓楊,哪位大臣啊?」
茗兒急了,坐直了,嬌嗔道:「我就知道姐姐會取笑我,楊旭!楊旭嘛!輔國公楊旭!」
「什麼?」
徐皇后愕然,怔了半晌,才道:「不對吧……,姐姐聽說,楊旭不是已經成親了麼?我怎麼記得他是有妻子的呢,已經病逝了?你……堂堂中山王府的小郡主,要給人家做續弦?不成!不成不成!就算他是國公這也不成!」
茗兒急得跺腳:「哎呀,我的糊塗姐姐,病什麼逝啊,人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