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趙大人,稀客,稀客啊。 」
彭家大開府門,彭萬里好象根本沒看到那殺氣騰騰的二百皂隸,驚喜萬分地迎向前去:「啊!馮檢校也在,您二位這是因何而來啊,這大熱的天兒,快快快,快請下馬,請至莊中小坐。」
彭家的生意遍及黑白兩道,少不了衙門的關照,所以判官、推官、巡檢、捕頭這些人彭家都要時常打點一番,因此彭萬里和趙推官、馮檢校都很熟悉,平時兩位大人見了他也是有說有笑的,這時卻擺著一副公事公辦的冷麵孔,陰沉得有些嚇人,彭萬里不禁心裡打鼓。
幸好,他這句試探性的話還是發生了作用,趙溪沫冷哼一聲,撩袍下馬,沉聲道:「頭前帶路,裡邊說話。」
彭萬里聽了,一顆心頓時放回了肚裡,看來並不是那件要命的大事發了,否則的話趙推官大人早就下令拿人抄莊了,又豈會自蹈死地,進去和他說的勞什子閒話兒。
心中既安,彭萬里不禁暗自惱恨:「每年老子把你們當明王一樣供著,三牲六果樣樣不缺,逢年過節殷勤致致,一有事情你們翻臉比翻書還快,狗娘養的混帳東西!」
彭萬里腹誹不已,面上卻不敢稍有不恭,他一面暗暗打著手勢,示意府中家人撤去戒備,一面親自引領兩位大人登堂入室,巡捕快手們進了莊院,自在柳蔭下候命,趙推官和馮檢校昂首挺胸,按刀直入,到了堂上傲然一坐,倒像他們才是此間主人。
彭萬里著人獻上香茗,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今日公幹,不知為何事而來?」
趙推官面沉似水,冷笑一聲道:「彭萬里,你家的生意做的不小啊,車行、船行、騾馬行、牙行、客棧、武館……,山東河北,河南江淮,彭字的旗號響亮的很吶。」
彭萬里陪笑道:「這都是各位大人關照,我彭家做事也還勤勉,生意才紅火。」
「紅火?那本官就再給你添一把火!」趙推官說罷「砰!」地一拍桌子,茶杯茶盤都跳了起來:「彭萬里,你的禍事發了。」
彭萬里大吃一驚,倒退兩步,失聲道:「推官大人,這話從何說起?」
「從何說起?」趙推官一躍而起,手指頭點到了他的鼻子上:「青州士紳楊旭楊公子,於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入府行剌,你可知曉?」
「這個,小民略知一二,不過此事與小民……」
趙推官冷笑道:「消息果然靈通!你彭家做著車船店腳牙的生意,黑白兩道都有來往,你敢說事事規矩?不過念在你彭家一向還算乖巧,修橋補路、捐學助殘,從不落人後,約束著手下也很少在家門口兒惹是非,府台大人和判官大人關照下來,本官對你們多有照拂,偶有小過也不追究……」
彭萬里趕緊道:「是,大人們關愛彭家,我彭家上下一向是感銘於心的。」
趙推官臉一沉,喝道:「你送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禮尚往來,才是道理。如今楊公子遇刺,青州士紳群情洶洶,莫不驚恐,本官還要與你客氣嗎?」
彭萬里叫屈道:「推官大人,楊公子遇刺,與我彭家有何相干啊,此事……」
「怎麼與你不相干!」趙推官嗓門比他還大,咆哮道:「青州的城狐社鼠、潑皮無賴,唯你彭家馬首是瞻,此事難道不真?車船店腳牙,你彭家都占全了,南來的北往的江湖豪傑,可有一個能逃得出你彭家的眼線?就算楊公子遇刺不是你彭家所為,必然也是得到了你們的縱容和幫助,你不是主謀,也是同犯!」
「大人吶,捉姦捉雙,捉賊拿髒,無憑無據的……」
「你要證據是吧?」趙推官聲色俱厲:「本官就是來找證據的!本官懷疑你窩藏兇手,參與謀害本城士紳,要搜你的莊園。還有,你彭家名下車行、船行、騾馬行、客店、武館,魚龍混雜,良莠不齊,有重大嫌疑,從即日起必須全部停止經營,本官要逐一排查,直到找出兇手為止!」
彭家和楊文軒遇刺或許沒什麼關係,但是如果對彭家的嘍羅、客人、朋友逐個進行排查,其中有案底在身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一定大有人在,所以趙推官有恃無恐,根本不怕把事鬧大。
「什麼?」彭萬里一聽臉都灰了:「推官大人,楊旭公子的名號,小民也只是聽說過,楊公子是書香門第,而我彭家是草莽人家,兩
第020章 把魚交給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