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些家人,再好好的教導他們,讓他們走正路、干正事,別給皇上您搗蛋,也就不會做出對不起皇上您的事來,這麼著,不就兩全齊美了麼?」
朱棣哼道:「憑他對朕立下的功勞,救朕姓命的大恩,如果他對朕照實直言,朕難道還會逼他殺了自己的親人?朕不會開恩赦免他那丈人的罪名嗎?」
狗兒道:「皇上,輔國公那是人心,皇上您是天心,這人心,怎麼能猜透天心呢?」
朱棣乜了他一眼,問道:「你收了楊旭甚麼好處,要替他這般說話?」
狗兒卟嗵跪倒,連忙磕頭道:「奴婢不敢,奴婢對皇上忠心耿耿!奴婢跟輔國公只有數面之緣,根本談不上親近,奴才是看皇上惱恨輔國公欺瞞皇上,又憐他才學,愛他本領,奴才才斗膽說了句大實話!」
狗兒跟了他這麼多年了,這話朱棣倒信,要說來往,內侍大太監里只有鄭和與夏潯來往最多,如果是鄭和這麼說,或許還是想幫楊旭說情,狗兒這麼說,肯定是向著他、寬慰他的心思。
狗兒又道:「皇上,您想,當初太祖皇爺那是多麼厲害的一位天子,滿朝文武,誰不怕太祖爺啊,那時候輔國公不過是個站殿侍衛,就因為娘子被娘家人帶走了,他愣敢誤了上朝當值的事兒,結果挨了太祖皇爺的板子,這得多大的膽兒。您說他先站殿當值,回頭請個假,哪怕是對管事的將軍裝病呢,再去接他娘子有何不可?可他就愣是敢惹太祖皇爺生氣!」
朱棣想了想,撇撇嘴道:「哼,為了一個女子,目無君上,不過是個色膽包天的混蛋罷了!」
朱棣開口罵了人,臉上卻不覺露出了幾分笑意。
※※※※※※※※※※※※※※※※※※※※※※※這時木恩躡手躡腳地又走到殿門口兒,小聲道:「皇上,紀綱受刑已畢,見駕謝恩來了!」
朱棣把臉一板,喝道:「叫他滾進來!」
紀綱真的是爬進來的,一來屁股上的傷太重,兩片屁股蛋子都被打爛了,沒人扶著站不住,二來也是有意做可憐相,紀綱爬進大殿,向朱棣磕了個響頭,顫聲道:「臣紀綱,叩謝皇上隆恩!」
朱棣哼了一聲道:「知道朕為什麼要打你麼?」
紀綱連忙道:「是,臣知道,臣御下不嚴,朱圖和陳鬱南竟敢為了取媚於臣,大膽包大構陷國公……」
他還沒說完,朱棣便冷然道:「別說廢話了!彭家雖非教匪,卻有誤交匪類之罪,朱圖和陳鬱南舉告不實,或因失察之故,朕惱你作甚。朕惱你的,是你將這正正噹噹的公事,偏要挾雜了私心進去,為了一己私怨,縱火焚燒大報恩寺,試圖以此激起朕的殺心!」
「啊?」
紀綱聽得一呆,有心便要解釋,可是皇上已經認定了,他這時剛挨了一頓打,好在皇上居然沒有其他的懲罰措施,他已經謝天謝地了,哪裡還敢嘴硬。
他卻不知,皇上之所以對構陷國公那麼大的罪不予追究,並不是因為皇上偏袒他,而是因為皇帝叫鄭和去山東府明查暗訪了一番,已經心知肚明,知道他們舉告的人、舉告的罪,其實一點都沒錯,只是蠢到沒有抓到一丁半點兒的證據來證明而已。
朱棣道:「你縱火栽贓,卻不敢真的大動干戈,只燒了一堆木料,一座偏殿屋檐,還算知道畏懼,念你為朕做事一向還算勤勉,這一遭只打你五十棍子,如果今後再有以權挾私之舉,可休怪朕手下無情了!」
紀綱咽了口唾沫,無奈地叩首道:「是!臣,謝皇上寬赦之恩!」
紀綱深知朱棣那執拗的姓子,這時再要申辯說不是他放的火,朱棣不但不信,還會心生憎厭,只好吃了這個啞巴虧,他一面磕頭,一面在心中大罵:「陳瑛,你個王八蛋!你放火燒了大報恩寺,卻要老子挨棍子,這事兒咱沒完!」
「好了,別磕頭啦,滾回去!養好了傷,乖乖作事贖罪!」
「是是是……」紀綱又跪爬著出去,叫兩個錦衣衛扶起來,一瘸一拐地出宮去了。
紀綱剛剛回到錦衣衛,叫人抬過一張竹榻來趴上去,紀悠南就「得得得」地蹦過來向他打小報告:「大人,陳瑛那老小子落井下石,叫都察院的御使紛紛上奏,告大人您挾私報復構陷國公呢。大人,那老小子這是想把您往死里整啊!」
「我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