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大王,遼東開原侯丁宇到了。」
阿魯台聞訊大喜,這丁宇來的真是時候,正好叫這瓦剌使者親眼見證自己與明廷的密切,從爭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機會。阿魯台傲慢地瞟了一眼那瓦剌使者,對眾頭領道:「諸位首領,請隨本王去迎開原侯!」
丁宇是侯爺,而阿魯台受大明封賜為王,在大明爵位裡邊屬於郡王一級,比親王低,但是比公侯伯爵要高,平素丁宇到他這裡來,阿魯台是不會親自出迎的,這一遭他有意向瓦剌示威,是以親身出迎。那瓦剌使節倒不知他所言真假,有心窺個虛實,便也悄悄跟了出來。
利益所在,現在的丁宇在阿魯台眼中,就代表著大明,確實是叫他無比歡迎。阿魯台接了丁宇,歡歡喜喜把他迎進來,丁宇一眼就看見那瓦剌使節逡巡著跟進,神色有些異樣,不似阿魯台的人,雖然從衣飾上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那人的神情舉止,與阿魯台身邊眾將可是大不一樣。
丁宇坐定身子,便向阿魯台問道:「王爺,這一位是……?」
阿魯台一臉沉痛,低聲道:「侯爺有所不知,瓦剌來侵,阿魯台叫小女圖婭率一個部落先行退卻,誰知卻被瓦剌擄走了……」
丁宇大驚,失聲道:「烏蘭圖婭姑娘被擄走了?」
丁宇可是清楚當年烏蘭圖婭在遼東試圖刺殺輔國公,卻被輔國公釋放經過的。如今時過境遷,莫名其妙的,烏蘭圖婭竟然成了輔國公派到阿魯台身邊的殲細,丁宇又不蠢,安能不知其中別有隱情,是以大為震驚。
阿魯台卻以為丁宇果然情系烏蘭圖婭,知道心上人被抓才如此失態,不禁沉痛地道:「不錯!正是如此,老夫聞訊,也是痛澈心扉,如今他們遣人來意圖換人,要以圖婭交換被我俘獲的瓦剌大將滿都拉圖……」
丁宇鬆了口氣,喜道:「如此甚好,那便交換就是了!」
阿魯台正色道:「烏蘭圖婭是老夫義女,若能換她回來,老夫如何不肯?可老夫千肯萬肯,也不能這麼做!」
丁宇一愣,愕然道:「這卻是為何?」
阿魯台道:「侯爺!那滿都拉圖燒我糧草,襲我營寨,燒殺搶掠,雙手不知染滿我多少族人的鮮血……」
丁宇不悅,蹙眉道:「此非私仇,兩軍交戰,哪能容得半點慈悲?如今戰事已定,難道坐視被俘人等被對方殺掉?大不了交換過來,若是不服,堂堂正正再行打過便是!」
阿魯台道:「侯爺所言固然有理。不過,我方尚有一員大將阿爾斯愣落在瓦剌手中,阿魯台身為韃靼之王,只能先公後私,如果要換,也要先換阿爾斯愣回來!如果他們肯將阿爾斯愣和烏蘭圖婭換回,叫我多換幾員被俘的瓦剌頭領回去原也不可,奈何他們卻不答應。如此這般的話,老夫縱有萬般不舍,也不能循私了!」
說到這裡,阿魯台忍不住老淚縱橫。人群中,阿爾斯愣的父親,查巴幹部的首領那曰松激動的熱淚盈眶,對阿魯台,他原也談不上十分的忠心,到了這一刻,卻是死心踏地,唯阿魯台之命是從了。
丁宇還待再說,話都嘴邊,突然又咽了回去。
眼下瓦剌與韃靼一戰,已經打得不可收拾,遼東提前介入已成必然,原本想等到阿魯台兵力耗盡,由不得他做絲毫反抗,便全面接收韃靼的統治,並通過分發賑糧、衣服、氈帳等手段,對韃靼百姓編戶造冊,以遼東改造部落的成功經驗,打破韃靼的原有編制,將韃靼牧民納入朝廷治下。
百姓們一旦直接受了朝廷控制,原來的那些頭人首領、高官貴族便成了無根之萍、無源之水,徒然保留已有的財富,權力卻蕩然無存,只能依附於朝廷,受朝廷驅使,這是朝廷的千秋大事。到時候說不得要軟硬兼施,拉一批打一批,對抗拒改造的牧民和貴族施以血腥手段。
遊牧彪悍,不可力取,草原浩瀚,無法施以中原治民之法,故而只能分其勢以散其力,分其地而治其民,通過一個較長時間的融合和治理,叫他們依附於大明,再也擺脫不得。要達成這一目的,只能利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錯過機會,叫他們緩過勁兒來,便不管用了。
如果再為小櫻姑娘強力爭取,這老狐狸恐怕就要化被動為主動,牽著自己的鼻子走了。他說的大義凜然的,自己如何能強迫於他?如果那麼做,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