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土?」胡伯溫一怔,不由自主地低頭去就看靴子。
齊寧笑道:「胡大人現在可以脫下靴子看一看,在你的腳底,應該還有紅土粘在上面,當時看起來確實不是很起眼,可是我忽然想到,胡大人身為禮部侍郎,對於自己的儀表十分注重,不但是衣衫每都會幹淨整潔,而且每晚上歇息之前,都會派人將靴子洗刷一遍,這沒有錯吧?」
一路上行來,眾人倒也知道胡伯溫確實有這個習慣,但是卻並無人在意,此時齊寧提起,諸人便都想起來。
「昨晚上臨睡之前,胡大人一如既往讓人刷了靴子,今早上出發之後,中途只歇過一次,而且胡大人當時並沒有去哪裡,我還記得,歇息之處,也並無任何紅土。」齊寧緩緩道:「胡大人在抵達這荒村之前,幾乎都是騎馬,靴子很少粘地,所以在抵達荒村之前,靴子上自然不可能沾染上紅土。」
胡伯溫臉色難看,並不話。
「所以本侯回屋之後,也查看了自己的靴子,可是我的靴子上竟然一丁點紅土也沒有。」齊寧嘆道:「我和胡大人事發之後,都在村子走動,胡大人靴子上如果沾上紅土,我應該也不能例外,可是為何卻偏偏不是如此?所以我又讓齊峰細細檢查,村子裡並無紅土泥濘,他們幾個借著搜找刺客的時候,在村子附近找尋,胡大人,你猜他們找到了什麼?」
胡伯溫淡淡道:「找到什麼?」
「村口之外,有一處池塘。」齊寧笑道:「也奇怪,那池塘邊上,土質十分奇特,竟然色澤泛紅,齊峰取了泥土回去,我一眼就看出,與胡大人靴子上的紅土一模一樣,如果胡大人不相信,咱們現在就可以去池塘邊比對。」
胡伯溫冷笑一聲,可是臉色明顯泛白。
齊寧嘆了口氣,道:「我仔細想了想,其實也不難想明白,胡大人自己一直待在屋子裡,應該沒有實話,你至少去了那池塘邊一次,如此傾盆大雨,胡大人不好好待在自家屋子裡,卻要冒雨到池塘邊,所為何故?我於是就想到,梁雄使團出京之後就被人盯上,這卻並沒有錯,只是尾隨而來的人並非吳達林的黨羽,恰恰是你胡大人的人馬,唔,這話的不一定準確,但那路人馬至少與胡大人關係密切,胡大人冒雨出來,當然是有事要與來人商量。」
胡伯溫笑道:「侯爺這都是猜想,沒有真憑實據,你我出來與人密見,又有何證據?」
齊寧卻不理會,繼續道:「胡大人出村與人相見,當然有必須密見的理由,可是吳達林在村子四周安排了守衛,胡大人要出村,難免要被人看到。當然,梁雄也可以將人調開,找出空檔讓胡大人離開,可是這樣做,依然會有漏洞,誰能保證梁雄調人不會泄露出去,你們或許覺得本侯年紀輕輕,少不更事容易糊弄,但是你們卻不敢瞧了吳領隊。」
吳達林神情冷淡,手中的大刀始終頂著梁雄,梁雄躺在地上,他肩頭被李堂砍了一刀,鮮血直流,與地上的雨水混在一起。
「胡大人有急事要出村與人密見,就只能為人發現行跡,可是要掩蓋此事,只能殺人滅口。」齊寧嘆道:「只可惜三名羽林弟兄,根本不可能想到,就因為看到你出村,會引來殺身之禍。」
胡伯溫冷笑道:「侯爺這話就奇怪了,你梁雄和我串通,既然如此,我派梁雄出村去見就好,又何必親自冒雨前往?梁雄若自己是巡視村子四周,他出村去,自然也不會有人懷疑什麼,為何我非要自己冒險出村?」
「你要見的人,你可以見,梁雄卻未必能見。」齊寧淡淡道:「梁雄的目的和你並不同,又或者從一開始,梁雄只是你胡大人手裡的一顆棋子而已。」
「棋子?」
「梁雄參與密謀的目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他並非衝著使團而來,而是衝著吳達林。」齊寧道:「吳達林進入羽林營,時日不長,直接從玄武營被調至羽林營擔任副統領,這本來沒什麼,可是梁雄卻因此懷恨在心。」
梁雄失血頗多,但他武人出身,身強體壯,此時還能勉強撐住,冷笑道:「懷恨在心?我為何要懷恨在心?」
「本侯令齊峰他們與羽林兵士試探過,從他們的口中,知道一件事情。」齊寧笑道:「你梁副領隊進入羽林營之後,待人和氣,也有些本事,甚至與遲鳳典的關係也不錯,這些年來,你步步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