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聽完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
還有規定幾時考完的?明明府試第一場要考一整天,你居然讓我一上午就完成考試出來?
居然還說得這般理直氣壯!
面對如此厚臉皮之人……
朱浩選擇不與其爭論。
反正認識唐寅不是一天兩天了,這老小子總是做一些出格的事,可能是真的不太自信,連見個老朋友都這麼畏首畏尾,前世活該你窮困潦倒半生,虧後世電影裡把你百般吹捧,原來你是這樣的唐伯虎!
當天下午,朱浩與袁汝霖去見了縣試時互結的另外三人,可惜當初一起參加考試的五人,目前少了一個,何龔在本次縣試中沒有取中,倒是之前一直對朱浩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彭東,還有相對平和怕惹事的張列維一同過關,但名次都不是很靠前。
「果然是你中的縣桉首,難怪城中都在說官府私相授受,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啊!」
彭東雖然語氣還是不善,但傲氣明顯大不如前。
也不是他非要示弱,全在於縣試中名次就是不如朱浩,最開始那股居高臨下的氣勢瞬間便崩塌。
張列維道:「朱公子和袁公子有名師授課,就連范學正都認可他們的才華,想來縣試根本難不倒他們。」
說話間,張列維望向朱浩的目光中滿是羨慕。
人家才考一次就能考個縣桉首,小小年歲馬上要成為秀才公,這意味著以後可以免除徭役,這年頭,光是一個徭役就足以讓成年男子苦不堪言,一旦服役的路上出點事情,那整個家就毀了……
有個功名在身,可說是商賈家族孩子的畢生追求。
袁汝霖道:「朱浩才學很好,他是憑真本事考取縣桉首的。」
「真的嗎?我看未必吧?」
彭東語氣還是不善。
雖然心懷不滿,但這次府試,四個人還是互結,另外增加一人,卻是個曾經參加過幾次府試都沒過的老儒生,人家沒來參加這次聚會,可能是覺得不好意思。
張列維笑道:「現在外間流言傳播得很廣,都說王府跟州衙間有勾連,但我覺得純屬以訛傳訛,如果官府真有意偏袒王府出身的孩子,為何中縣桉首的人不是袁公子,而是朱公子呢?」
一句話就說到點子上了。
說官府跟王府間存在貓膩,私相授受,把王府選送的兩個孩子保送過縣試一關,聽起來非常符合一般學子潛意識裡的認知,可不好解釋一點——
袁汝霖乃是進士出身的王府長史袁宗皋的嫡孫,年歲還更大一些,符合一個縣桉首應有的條件,讓袁汝霖當縣桉首不會惹來非議,別人畢竟會覺得袁汝霖出自名門,自幼得祖父教導,又到了即將成年的時候,考個縣桉首怎麼了?
非要找個九歲孩童當縣桉首?故意讓外人懷疑?再說朱浩是出自興王府,卻不是王府中哪個官員的孩子,這對王府來說有何好處?
張列維道:「上次沒來得及跟兩位好好探討一下學問,明日就要參加府試,不知兩位的先生可否押題?」
袁汝霖一臉迷茫:「為什麼要押題?」
朱浩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
剛才張列維還替他澄清,說官府跟王府間不可能勾連,一扭臉卻問有沒有押題?意思很明顯,你們的先生如果押題了,不管中不中,都有可能是明日府試的考題,告訴我我回去後也好準備一二。
連一旁的彭東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也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朱浩和袁汝霖,希望二人能透露一點題目。
朱浩嘆道:「最近先生出的題可多了,不知道算不算押題……汝霖,是這樣吧?」
袁汝霖想了想,不由點頭。
備考府試,先生當然會出題目讓寫文章,這沒什麼好稀奇的,可是從唐寅到范以寬,再到袁宗皋,都出過題,而且還不少,沒說哪道題目是專為府試的押題啊?袁汝霖不明白朱浩為何要這麼說。
「那……都有哪些?」
張列維循序漸進問道。
朱浩想了想,搖頭道:「一時記不全。」
「記不全,那就挑重點說,比如說你們的先生是如何指導的
第三百零八章 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