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衣考中舉人,一下子成為興王府中各方勢力都想拉攏的對象。
他才回來沒幾天,袁宗皋已幾次找他到王府談事,遇到什麼棘手的難題也會問及他的意見……
可公孫衣是什麼水平別人不知,朱浩卻十分清楚,讓其參與到王府決策中來,這想法本身就很扯淡。
朱浩暗忖,袁宗皋如此做的目的,既是為了分化瓦解唐寅跟公孫衣之間的聯盟,又想借公孫衣之手,打壓唐寅在王府中的名望和地位。
只是唐寅對此並沒有什麼防備心。
「……我說唐先生,公孫先生多次往王府長史司跑,你就沒覺得危險?袁長史現在跟你有很大的芥蒂,人家公孫先生既是本地人,又是靠興王府才有了今天的聲勢,在王府看來,他算是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才,你沒法比啊。」
朱浩沒事就喜歡在唐寅耳邊灌輸憂患意識。
也是他看不慣唐寅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懶散性格。
前一段時間唐寅還為了跟襄王府搶奪地盤,幹勁十足,但在田地輕易被奪回,土地上的糧食也已順利收穫,田畝租稅什麼的歸倉自不在話下,現在王府對這件事已不太上心,就連唐寅也放鬆下來。
天天悠閒自在,一日不喝酒就難受,給朱四上課也打不起精神,很多時候都是讓朱浩頂上去講課。
講課對前世就是老師的朱浩來說,完全能勝任,可問題是他不是王府的先生,王府也沒給他支付先生的束脩,這不是白打工嗎?
唐寅道:「不打緊,我與鳳元關係很好,不是別人能輕易疏離的……再者說了,鳳元他並無爭名逐利之心,就算他要爭……我讓與他便是。」
在跟公孫衣的友誼上,唐寅顯得很自信。
朱浩笑道:「先生你是沒見過他厚臉皮的一面,以往他無權無勢,又無名望,在興王府這樣的地方只能低調做人……你敢保他現在還能放平心態嗎?」
「你小子,辛辛苦苦把他栽培起來,甚至暗地裡泄題給他,讓他有了今日之成就,你完全可以把他招攬過去,為你所用,怎麼沒事跑到我這兒來吹耳邊風?你可知我這人不喜歡與人爭……」
唐寅神色有些不耐煩。
我唐某人立身之根本,就在於灑脫不羈,你現在讓我有了危機意識,可我這把半身入土的老骨頭,那口心氣實在是提不起來啊。
「唐先生,說句不好聽的,你這叫爛泥扶不上牆……要在王府立足可不容易,幸好當年你沒當官。」
朱浩用譏誚的口吻道。
「怎麼說話呢?」
唐寅吹鬍子瞪眼。
可是卻拿朱浩沒轍。
公孫衣不敢自詡為朱浩的先生,他唐寅更不會。
雙方就當是朋友,而且他也習慣了朱浩毒舌的一面,有時候就是靠朱浩這種近乎諷刺的語氣,讓他產生對抗的意識,才能一路混到今天。
「自己琢磨吧。」
朱浩有點恨其不爭。
但唐寅就是這性子,想改也難,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唐寅這樣灑脫的性格其實很適合當朋友,朱浩跟唐寅相處起來,沒覺得對方身上有名士的架子,半拉子的老頭子,成天跟你嘻嘻哈哈,也不會以師長身份自居,且態度誠懇……
朱浩覺得,這就是他想要的唐寅,若是要把唐寅培養成「梟雄」,難以實現不說,真到那一天朱浩估計自己還要後悔呢。
……
……
轉眼到了九月。
朱厚照的生日是九月二十四,按照慣例,興王府要給皇帝送千秋節賀禮的話,將會提前二十天左右出發。
眼下因為本地知州張也錚跟興王府的關係不太融洽,雙方沒打算合一起送賀禮,興王府只能自行籌備,而這件事交由張佐操辦,張佐自然想到讓朱浩來提供賀禮。
「張奉正,給皇帝的賀禮,那就是貢品,我家工坊現在只是造一點琉璃,只怕沒法拿出如此貴重之物。」
朱浩很為難。
一早他就知道,興王府會在賀禮之事上為難他,但一直沒放在心上。
這玩意兒功勞撈不著,還容易背責
第三百四十六章 貢品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