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金生乃是雍西都司,簡單來講就是雍西最高軍事長官。
所以在見到閆金生時,吳長飛囂張的態度不免消退了許多,此時更是琢磨起該如何應答。
「怎麼不說話了,方才你不是那般猖狂嗎?」閆金生黑著臉訓斥道。
雖然被訓斥,但吳長飛卻一點兒都不慌張,而是不疾不徐解釋道:「大人,不是小的猖狂,而是城裡那些當官兒的欺人太甚,就連兄弟們活命的軍糧也要侵占,我們是來討公道的!」
聽到這話,閆金生臉色更難看了,只聽他道:「城裡那些當官的,你這是在罵老夫了?」
可不就是如此,他閆金生也是吳長飛口中城裡當官的人,所以當他聽到這話後感到格外氣憤。
「還有,什麼叫有人侵占你們的軍糧?你們現在就斷糧了?」
被這樣連番訓斥,吳長飛雖然桀驁不馴,但也不敢和閆金生講道理。
「大人,卑職可不敢罵您老人家,只是前兩日卑職聽到消息,說是常平倉起大火燒了不少糧食,兄弟們擔心是轉運使衙門那些人,藉此機會侵占軍糧,所以才一同來辨個真假!」
吳長飛這番偷換概念,下面的兵卒們都沒發現,因為他們此時都懼於閆金生威嚴,擔心今天的行為是否會受到懲處。
事實上,閆金生作為雍西都司掌權者,吳長飛根本沒資格和說上話,閆金生今日親自登城樓乃是降了自己身份。
可即便他做到這樣,也未能將吳長飛給嚇走,這其實側面說明他在屬下面前權威不高。
這邊打著嘴炮,另外一邊的陳嘯庭也接到了有人圍城的消息,於是立馬帶人便動身往城池處趕去。
沒過多久,陳嘯庭便來到了盧陽西門,然後登上了城樓。
對於陳嘯庭的到來,閆金生微微有些驚訝,按道理說陳嘯庭不該來的。
畢竟,軍隊上的事歷來由東廠監督,陳嘯庭這明顯是越權了。
但陳嘯庭怎麼也是欽差,非要插手的話也說得過去,於是閆金生也不好多說什麼。
更何況,陳嘯庭對他是有恩的,否則前幾天在巡撫衙門,他就得被文官們拉去做冤大頭了。
來到城牆邊,看著城外不過幾百號人,陳嘯庭的心情才鬆了下來。
他接到的情報是,有人帶兵圍了盧陽城,所以他才會不管不顧,飛速往城門處趕來。
原本以為是有大軍包圍,結果卻只有幾百號,陳嘯庭便覺得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趕緊滾回營去,否則本官定要把你們全部治罪!」閆金生最後告誡道。
因為陳嘯庭的到來,閆金生必須要儘快把吳長飛罵走,否則他臉就真的丟大了。
按照常理,小小千戶吳長飛現在就該避退,但偏偏此時他還沒有動身的意思。
「大人,卑職只是要個說法,您不讓兄弟們進城,卑職一個人進來總可以吧……卑職自己去和那些混賬講道理去!」
雖然陳嘯庭才來,但聽到這句話也覺得不對味兒,吳長飛為什麼非得揪住講道理這件事不放?
他作為一個「低級」武官,憑什麼去對文官指手畫腳,不知道閆金生都在文官那裡吃癟嗎?
難道真只是為手下兄弟鳴不平?為此連前途和官身都不想要了?正常人都不會做這種事。
「那就說明,此人別有所圖……」陳嘯庭低聲念道。
於是他便轉身對閆金生道:「嚴大人,此人以往也是如此張狂?毫無上下尊卑之分?」
雖然陳嘯庭這個問題讓閆金生很尷尬,但他還是答道:「此人乃是胡征衛的千戶,以往也沒這麼不懂規矩!」
那就更反常了,看著城樓下那些全副武裝的兵卒,陳嘯庭總覺得沒有安全感。
於是陳嘯庭便道:「此人可疑,閆大人務必將其拿下!」
第666章 惑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