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門,陳嘯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如今這大熱的暑氣,可不是皇帝那碗冰鎮銀耳蓮子羹能消除的,整個大明朝都在等待雨季。
皇帝祈雨這麼些天,各地雖陸陸續續下了雨,但離消除旱災還很遠,今年糧食減產幾乎是註定了的。
好在,乾旱天氣只在北方肆掠,南方各省份並未受太大影響。
所以,此時的大明朝比任何時候都要依靠南方,都需要南方地區穩定提供財源。
所以這次去東南,陳嘯庭肩膀上的責任更重。
「果然,官兒做得越高……擔的干係也就越重!」陳嘯庭淡然道。
現在,陳嘯庭需要考慮一個問題,此去東南他要帶那些人去,皇帝的意思是讓他自行決定。
事實上,這次去東南更多是政治任務,所以在業務上的要求不強,也不必帶太多人去。
可以預見的是,這次去了東南對下面人來說是重大加分項,走一趟回來必然會官升一級。
這種升官的名額,陳嘯庭自然要考慮清楚,必須要給有培養價值的人。
可以說,陳嘯庭也從之前那個做事的人,帶入了徹頭徹尾的官僚思想,培植黨羽穩固根基成了他的第一要務。
隨著他思索著隨行人選,沒一會兒他就回到了北鎮撫司,踏進了東署所在院落。
一眾正副千戶們都在,陳嘯庭回來他們全都迎了出來,官階等級森嚴可見一斑。
「參見大人!」
陳嘯庭停下了腳步,掃視眾人後說道:「免禮吧!」
然後他便越過了現場五人,直接往大堂內走了去。
沒有坐在正堂,陳嘯庭來到了西廳坐下,這裡氣氛沒有那麼肅穆。
見眾人跟了進來,陳嘯庭才開口道:「本官與你們都曾共事,所以你們不必太過拘謹!」
這話是程序性的場面話,只能說陳嘯庭原因展示自己的親和,可在場這些人都是官場老油子,沒人會把此地當自己家。
為了抓緊時間,陳嘯庭便開口道:「如今南城千戶所的位置空缺,江千戶……你去南城坐堂如何?」
這話的意思是,讓現任北城千戶江遠閒,平調到南城去做千戶。
這讓南城兩位副千戶心中不免難受,他倆可都眼巴巴瞧著這個位置。
「大人,卑職老邁……怕是當不得此眾任!」江遠閒沉聲道。
北城千戶所轄下人多,兩個副千戶的權力都比較大,所以正千戶的存在感並不太強。
自從升上千戶任後,江遠閒整個人都佛系起來,也沒了想高升的意思,關鍵是他也升不上去,所以他也不太想去南城千戶所折騰。
事實上,陳嘯庭讓江遠閒去南城千戶所,也是想讓他把這個關鍵位置站住。
至於北城千戶所,他在那邊待的時間更長,即便新委任了千戶,對陳嘯庭來說也不會削弱影響力。
「江千戶比指揮使大人年歲大嗎?孫指揮使都還在為朝廷效力,你怎麼能說自己老邁呢?」
這話也就陳嘯庭敢說,在背後妄議上司,絕對不是什麼好習慣。
「大人教訓的是,卑職願聽差遣!」江遠閒老臉一紅,被一個小輩如此教訓,他面子上自然掛不住。
要是旁人,他豁出這張老臉也要倚老賣老,然後把這苦差退出去。
但遇到陳嘯庭,自己這個曾經的下屬,江遠閒深知對方的聖眷,所以才沒打算碰這根釘子。
「只是大人,這事兒若王同知和盧僉事阻撓,怕是……」江遠閒面露擔憂,後面的話不要說其他人也明白意思。
正副千戶以及的人事安排,歷來都是由僉事及以上官員商討決定,即便指揮使也不會憑自己的意志來任命。
陳嘯庭如今雖為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