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什麼錯?」曹醇隨意問道。筆神閣 m.bishenge。com
江半夏立馬裝可憐道:「小人在教坊和同僚閒聚飲酒,誰曾想竟發生了命案,少卿大人請小人在此供錄筆錄,只是...筆錄已錄,不知為何還不放了小人?」
曹醇視線一轉,直直對向師曠冶:「此人既不是疑犯,何不放了?羈押無辜之人,這要是傳到萬歲耳朵里,大理寺恐怕又得被御史台參一本子。」
「曹廠公說的是,是在下考慮不周。」師曠冶微斂神情,心想曹醇今日恐怕是專門來攪局的,他留人不放本身為的就是破案,但如今東廠插手,他若不放人,恐怕御史台的人又要挑刺上章。
「將做了口供的無關人員放了。」師曠冶對手底下的應捕們吩咐道。
有了東廠的介入,大理寺原本打算將這些人再多押一夜的計劃只得擱淺,於天明十分,大理寺開始陸陸續續放人,江半夏也混在這群人中,她的視線隨著人群移動,直到望見街角那輛熟悉的馬車。
江半夏腳步微頓,隨即逆著人群向馬車方向走去。
通體樸素的馬車上沒有任何標識,但趕馬車的人江半夏認識,那人正是曹醇身邊伺候的內侍。
「請。」內侍掀開車簾,馬車內的熱氣撲面而來,江半夏望見曹醇懷裡抱著那隻銅錢花紋的狸奴,他眼睛微閉,似在打盹,於是她小心翼翼的爬上馬車並縮在對面,生怕吵著這老狐狸。
「回東廠。」曹醇突然睜眼開口,車外的內侍急忙應聲。
江半夏咽了口吐沫小聲叫道:「乾爹。」
「出去沒幾日長本事了?」曹醇出言譏諷道:「你以為你做的萬無一失?」
江半夏低頭不語,她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不要頂嘴。
「如果咱家今日再來晚一點,師曠冶會放過你?」曹醇將懷裡的狸奴往一旁一推,他道:「師曠冶查出真相只是早晚的事,你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曹醇說的沒有錯,只要給師曠冶時間,查出真相恐怕真的只是早晚的問題,她這件事做得的確太過魯莽。
「不過。」曹醇話鋒一轉:「你倒是為咱家解決了一件心頭難事,咱家正愁沒有機會去動曹丙燁,如此事情就有了由頭。」
「師曠冶懷疑到我頭上只是早晚的事情,我......」江半夏語氣微頓:「我該怎麼做?」
曹醇嘴角勾起冷笑:「你也會害怕?不過,不必擔心,有咱家在況且貴妃最近也正愁沒有機會發難,順水人情,貴妃會保你。」
「多謝乾爹。」江半夏立馬拱手致謝。
曹醇盯了江半夏良久,冷哼道:「打咱家的主意,你倒是心安理得。」
「半夏不敢。」
「我看你敢!」曹醇撈起地上的狸奴,語氣一轉:「再過幾日就是春祭日,萬歲會親自前往地壇祭祀,你要想辦法混進春祭日錦衣衛的隊伍里。」
「乾爹?」江半夏疑惑道:「可是有什麼事需要半夏去做?」
「到時候你就知道要幹什麼。」曹醇不欲與江半夏多說,他道:「陸埕昨天尋了你一夜,到了北鎮撫司衙門少說多做,切莫讓他懷疑你。」
江半夏應道:「是乾爹。」
*
昨夜關於教坊司的命案陸埕有所耳聞,但是他打破腦袋想都想不到其中會有江半夏。
所以昨天夜裡江半夏徹夜未歸,他以為是那些人尋上門來,一時間恐懼與焦慮襲上他的心頭。
「陸大人。」他手下的錦衣衛抱拳拱手道:「江夏找到了。」
陸埕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他道:「在哪裡找到的!」
「北鎮撫衙門門口。」那名錦衣衛又補充道:「他是自己回來的。」
「叫她進來。」陸埕擰緊眉頭坐回座位,他拿起桌子上的串珠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
江半夏一進門就看到陸埕臉色不善,她在心裡又將自己想好的措詞重複了一邊,才開口道:「陸叔叔,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陸埕橫眉冷對,聲音也不如之前和藹:「徹夜未歸,你可有什麼解釋?」
她萬萬沒想到陸埕會這麼直接了當的問,之前想好的措詞幾乎全部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