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喬倚沒什麼抱負,老爹死了就死了,他想的很明白,除去生死外,什麼恩怨陰謀都是空談。讀書都 m.dushudu.com
「吃一天飯做一天事。」何喬倚展平床單,他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沿上:「我很早就勸我娘不要再糾結當年的事情,胳膊扭不過大腿,我不是不孝順,自己的爹死的莫名其妙,放誰身上誰心裡都不好受,尤其是我們這些為人子的,當我第一次勸我娘的時候,我就做好背負道德責罵的準備。」
小人物沒有選擇,光是活著就已經用盡所有力氣。
你可以辱罵他們不識仁義也可以罵他們敗壞道德,但唯獨不能否定這些人在努力的活著。
江半夏終於明白自己當初為何選何喬倚了,他們從本質上來說是一樣的。
「今天和您說了很多話心裡好受多了。」何喬倚嘆氣道:「這些話我是萬萬不敢在我娘面前提起,她為我爹已經入了魔,話憋在心裡憋的我難受。」
「在沒遇到老大您之前,我只想就是侍奉老娘終老,我爹的事情能瞞一輩子最好,後來遇到老大您我才明白自己其實可以拼一拼。」
「你要怎麼拼?」江半夏忍不住問道,她能理解何喬倚的心情,但何喬倚他爹死的不明不白,而且又是在數十年前朝局最為動盪的時候。
那個時候發生了很多事,其中牽扯到的人或事錯綜複雜,根本無從下手。
何喬倚雙手一拍:「當然是努力向上爬,經歷我爹那個年代的錦衣衛們,現在大部分已經成了上官。」
「你想從這些人身上下手,去了解你爹當年的死?」江半夏問道。
「差不多吧。」何喬倚底氣不足,這些全是他的設想。
江半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的想法很好但欠缺妥當,不過可以一試。」
事實上很多瘋狂的事情最開始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念頭。
曹醇剛下值,大熱天捂出一身汗,他邊脫衣服邊抄起桌上新呈的奏摺看。
小太監們捧著盆、壺、乾淨的綢衣湧上前,他們伺候著曹醇換下濕衣。
捧壺的小太監眼神提溜,他同旁邊的太監交換眼神後小聲道:「乾爹,江師兄回京了。」
「江師兄?」曹醇冷笑一聲,那女人還挺有本事,在他東廠混出了頭。
「是...是江師兄。」小太監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滿頭都是汗。
曹醇打斷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乾爹,是在晌午。」小太監忙回道。
晌午的時候曹醇正在永定門迎曹丙燁,他估摸著江半夏應該也是那個時候回來的。
曹醇用帕子抹掉額頭上的汗,他叫來身旁的小太監:「現在立馬將人給我叫來。」
「這...」小太監猶豫道:「是叫進宮裡嗎?」
曹醇一摔帕子:「難道要讓咱家出去見她。」
小太監聞言誠惶誠恐的小跑出東廠。
...
江半夏用了點熱水將身上擦拭了一番,燒一鍋熱水委實不容易,廢柴費水,何喬倚家裡沒有井,要用水還得走兩三個胡同,一趟抬不了幾桶水,又要吃又要洗,根本不夠。
條件有限,她也不能過多講究。
寬鬆的麻布袍子罩在身上,涼快了很多,雖然沒有絲綢舒服但勝在涼爽,江半夏披散著頭髮躺到床上,連日奔波又趕上夏日睏乏,她一闔眼睛就睡過去了。
「老大!老大!」何喬倚做賊般小聲敲著門:「你爹找你!」
東廠的人來的太突然,幸好他手疾眼快將人攔住,才沒驚動他老娘。
江半夏睡的淺,何喬倚敲門沒兩下她就醒來了。
「江師兄。」小太監十分激動:「終於找點您了,乾爹正在東廠等著呢。」
小太監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他見江半夏睡的睡眼朦朧,沒穿外衣也沒束髮,急的心裡冒火,上手就要幫忙。
「稍等。」可惜江半夏一點兒也不著急,關了門才慢條斯理的穿起來。
曹醇那老狐狸不知又在打什麼算盤。
東廠白天十分繁忙,江半夏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室外毒辣的陽光炙烤著大地,東廠院子裡並排擺著數十個盛滿水的大木盆。
「這是幹什麼的?」江半夏好奇問道。
帶頭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