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文帝的心思昭然若揭,在他的操縱下,整個朝堂內外開始重新洗牌,從上到下由內到外,能殺的通通殺掉,不能殺就加以威脅。大筆趣 m.dabiqu.com
為了防患於未然,慶文帝不惜折斷手中利刃,將屠刀對準廠衛們。
狡兔死走狗烹,他在等待最後的收網時刻,等待這一批廠衛將外朝清洗乾淨,他再揮起屠刀。
沒有比這一招更狠的。
具有zheng治素養的大太監們已經聽到風聲,以司禮監首席秉筆黃維為代表,這些人逐漸將身上的權利卸下,躲進慶文帝看不見的陰影中,以此期盼能逃過一劫。
與他們相反的是曹醇,他不斷將權利握在手中,試圖最終掌握絕對的話語權。
曹醇完全是在賭,他賭自己能在慶文帝收網前將一切部署完成,他還賭慶文帝活不了多久。
三方博弈,內朝、外朝以及慶文帝,每一方都在揣測對方。
曹醇能賭,慶文帝也能賭,互相謀皮而已。
慶文帝怕,他怕自己死後兒孫坐不住皇位,怕大銘江山千秋萬代敗在這些鑽營之人手中。
他的兒子們還是那麼的年輕,根本對付不了那些狡詐的老傢伙們。
「阿郎,天已經黑了,你少看點奏摺,小心眼睛要瞎。」蔣貴妃端著一盅冰鎮過的桂花梅子湯妖妖嬈嬈地挨著慶文帝坐下。
蔣貴妃比慶文帝小,但也過了而立之年,眼角細小的皺紋用粉遮都遮不住。
「愛妃親手做的」慶文帝樂呵呵的接過玉碗大口飲下。
「臣妾親手撒的桂花,阿郎喝著如何」蔣貴妃在京都住了有數十年之久,但仍舊留有一口方音,撒起嬌來還同小姑娘一樣嬌俏。
她也就是在出鍋的時候撒了把桂花意思意思,當初對慶文帝有多愛,現在她就有多恨,還想喝她親手敖的湯,做夢。
慶文帝攬著蔣貴妃的肩膀,他用略帶回憶的語氣道「朕記得當年第一次見你時是在南京後湖,那時候朕不是皇上你也不是貴妃」
後湖遊船如織,兩岸燈火開在花枝上,從眼前亮到天邊,那時候慶文帝還不是大銘的主人,他只個不受寵隨時能被廢掉的太子。
少年縱歌郊遊,作天作地,幾個人和湖上的紈絝打起來了,那些南直隸的紈絝雇了一群艄公船娘專門撞他們的船,慶文帝不幸落水。
那群被僱傭的船娘中就有蔣貴妃。
藍布短衫裙,腰間還圍著布襴的少女,赤著腳踩在船頭,她手裡撈著根細長竹竿,一雙嫵媚的眼睛瞪的溜。
這幅畫面在慶文帝腦海里留存了半生。
「當時你趾高氣昂的站在船頭,像敲葫蘆一樣,見我冒頭就伸杆敲我的腦袋。」慶文帝帶笑道「那時候我以為自己死定了。」
後來她於心不忍,沒有按照僱主的意思將慶文帝淹死在水中,反而將人偷偷的救了。
那段時間慶文帝賴在她的漁船上,年輕俊俏的小郎君溫文爾雅又成天甜言蜜語的講著,哄得她一顆芳心暗付,不管不顧的跟著慶文帝北上。
得知他已有家室,她掙扎過,彷徨過也難受過,但卻捨不得。
風來雨去,多少陰謀詭計她都躲過了,最後居然敗在了一個小姑娘手中。
蔣貴妃苦笑「萬歲還提這些陳年往事做什麼,過去的都過去了。」
「回想當初的苦日子,朕才珍惜現在。」慶文帝從案几上抽出用蠟封好的木盒。
「這個盒子就交由你保管。」慶文帝依舊是笑著的「等我死了你再打開。」
「阿郎」蔣貴妃表情驚訝。
「朕這算是防患於未然。」慶文帝抓住蔣貴妃的手深情道「碩大的紫禁城,朕能夠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
真摯深情的眼神,年少時一腔炙熱的感情瞬間迸發,蔣貴妃捂住嘴小聲啜泣。
人心都是肉長的,慶文帝同她的回憶太多太刻骨銘心,即使她下定決心與這個人割裂開來,但依舊無妨徹底放下。
慶文帝抱著蔣貴妃,他小聲哄著,直到對方停了哭聲。
這夜漫長到沒有盡頭,似他們的未來也似大銘的未來。
高高掛起的燈籠一個挨著一個,將司禮監上下照的燈火通明,整個紫禁城已經歇下,唯有司禮監還在忙碌。
值夜的太
第二百一十四章感情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