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醇浩浩蕩蕩的帶著一群東廠的番子早早來了大理寺,他往那椅子上一靠,兩邊隨侍的小太監立馬就捧了茶來。筆硯閣 www.biyange.net
「乾爹,請喝茶。」小太監很有眼色,捧了茶還遞了巾帕。
茶還未入口遠遠地就有刺耳的聲音從堂外傳來「喲,今兒個我倒是來晚了。」
西廠提督田金寶邁著八字步腳下生風的跨進堂內。
他先是對著曹醇一拱手,自然的落坐在下手「曹督主,我們又見面了。」
田金寶不等曹醇回答,他挑釁道「聽說前些日子你打了手底下兒子們,這事已經傳到乾爹他老人家耳朵里了。」
「只是幾個不聽話的小子。」曹醇倨傲道「田廠公這也要掛念?」
曹醇用下巴指著一干跟著他的小太監道「還不去謝田廠公對你們的關心—栽培。」
幾個小太監立馬放下手中的活計一擁而上,哈腰的哈腰,跪的跪,拽著田金寶的衣服就開始鼻涕眼淚的哭了起來。
一邊哭著還一邊喊著「多謝田廠公栽培!」
小太監呼聲如雷,惹得大理寺的人紛紛側目,眼神古怪的看著這邊。
田金寶瞬間黑了臉,但他又不好發作,只得擠出一抹吃人的笑容,尖著嗓子道「起來吧,心裡感念著咱家的恩德就成。」
幾個小太監借抹眼淚的空隙偷偷去瞟曹醇,見曹醇沒有任何指示,他們也不敢停。
田金寶的臉色更黑了,他捏著椅把的手青筋暴起。
見著氣到田金寶,曹醇才緩緩拿起茶杯道「讓你們感謝田廠公,誰讓你們嚎喪?」
「難聽。」曹醇話音剛落,那些個小太監們立馬閉了嘴。
「都起來,一邊呆著去。」
他勾起唇角挑釁的對田金寶笑道「前些日子寧陝總督來折,戶部報了茶課易馬的數,眼看著每歲遞減,萬歲震怒,昨個內閣已經擬了旨,就等著司禮監批紅。」
說到這裡曹醇故意頓了一下「咱家記得沒錯的話,寧陝茶馬司的監官是從你御馬監出去的。」
「御馬監出去的人多了去。」田金寶冷著一張臉哼道「曹督主關心的有點過了。」
「私茶出境,與關隘不譏者,並論死。」曹醇敲著桌子輕笑道「這天下就沒有不為利而死的人,田廠公可要小心了。」
他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低到只能他和田金寶二人聽到「曹丙燁為了戰馬私開邊市,萬一他回京述職將茶馬司的事情全抖出去,你說,萬歲會怎麼做?」
田金寶身體一僵,目光陰狠的看著曹醇,兩個人之間火藥味十足,一觸即發。
…
再說另外一邊,江半夏等人急死忙活的趕回京都,灰頭土臉的如同逃難的災民。
不過好在謝緋有先見之明,他叫了家裡的僕從備好了衣物,幾個人匆忙更衣後趕到了大理寺。
看門的衙役還是上次的那幾個,見著謝緋等人臉上立馬來了笑意,別人可以不認識,但小郡王必須認識。
「開始審了嗎?」謝緋使勁扇著扇子,他跑的額頭上全是汗水。
「東林先生剛來了,被我打發走了。」看門的衙役小聲道「還得一會兒才能開審。」
謝緋摸了一小錠銀子塞到那衙役手裡「這時間正好。」
衙役與他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江半夏壓著程璧和與謝緋一同進了大理寺,她好奇道「你和那衙役說了什麼?」
「嗨,也沒什麼。」謝緋神秘的笑道「我就是讓他幫忙攔住點人,給咱們拖延點時間。」
謝緋掂了掂荷包道「錢,這個東西,真的能使鬼推磨,有了它咱們剛好趕得及。」
她對謝緋的那番說辭不置可否。
一入大堂,兩道眼神直直望了過來,曹醇和田金寶一同盯向江半夏。
她硬著頭皮拱手問安。
「兩位廠公都在吶。」謝緋笑嘻嘻的迎上前「我來的有點晚。」
「小郡王。」曹醇點頭示意。
田金寶嗯了一聲就算是回了話。
大理寺的人很有眼色,立馬就有人給謝緋端了凳子安排在下首,他謝緋雖然沒有什麼實權,但他老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