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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翔理沉默了。愛字閣 m.aizige.com
他對韓長暮的意思心知肚明,但他不願意那麼做。
慢慢休養醒來說出秘密,和強行喚醒,撐一口氣說出秘密,結果是有本質上的不同的。
可若是這人醒不過來了呢,再怎麼休養都是無濟於事了呢?
他慢慢望住瘦伶伶的男子,心裡一陣鈍痛。
十年前,他們一起受訓,一起進入突厥,之後就再沒見過面。
十年後再相見,徐翔理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當年的假名,卻要親手了結掉他的性命。
他默了默,終於做了艱難的決定:「韓兄弟,若是強行讓他醒來,是不是,他很快就會沒命了。」
韓長暮想了想:「針刺輔以湯藥,可以讓他醒過來,只是這種用湯藥和針刺續命的法子,不會讓他長久的醒著,只有半個時辰左右,他就會力竭而亡了。」
幾個人都抽了一口氣。
但他就這樣躺著,遲早也是帶著秘密死去。
徐翔理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緩慢開口:「那就,請韓兄弟開方施針吧。」
幾個人走出地倉,韓長暮帶著姚杳去開方子煎藥。
祝榮的臉色有些暗沉,也不知是連著禦敵累著了,還是心裡有事,他跟著徐翔理的後頭,慢慢回了戍堡,思量了許久,才嘆了口氣:「徐大哥,那人,真的活不成了嗎。」
徐翔理也跟著嘆氣,把憋在心口的濁氣吐了出來,愁道:「怕是夠嗆了。」
祝榮不語。
他是知道車弩對軍中有多重要的,若戍邊駐軍中有了車弩,那麼突厥人就再也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不斷騷擾,甚至攻城略地了。
用一條人命來換以後的邊境安穩,任誰都知道該怎麼選。
韓長暮寫好了方子,都是些軍里常用的藥,第五烽素日都備得齊全。
唯獨一味吊著性命的老參,因為太過金貴,第五烽里沒有。
韓長暮拿出了自己隨身帶著參,切了兩小段稱足了分量。
按方抓了藥,姚杳盯著藥罐子,一下一下扇著灶火。
她抬眼看了看韓長暮,熱氣在灶房蒸騰,他的臉有些朦朧,但神情斂的凝重,像是在惋惜很快便要逝去的性命。
這不對,他明顯不是這麼心善的人。
她偏著頭,有點疑惑:「公子,你是在可惜那人嗎。」
韓長暮回過神,蹙眉道:「我只是覺得他傷的有些不對勁。」
姚杳愣了一下。
韓長暮繼續道:「他若是一開始就受了這麼重的傷,是根本無法從突厥逃到第五烽的,但若一開始的傷並不重,在第五烽治傷調養了這麼久,即便一時半刻無法痊癒,也不會有現在這麼嚴重,幾乎要喪命。」
姚杳愣了片刻,一邊扇著灶火,一邊遲疑道:「若是,他是在第五烽外頭又受了一次傷呢?」
韓長暮搖頭:「或許吧。」他看了看藥罐子,藥香已經溢了出來,聞起來格外的苦澀。
他點頭道:「好了,倒出來吧。」
姚杳一邊倒藥湯,一邊覺得奇怪。
韓長暮是有親隨的,孟歲隔就是,原先只有她跟著韓長暮的時候,端茶倒水煎藥這種活,幹了也就幹了,可現在他都跟他的親隨匯合了,怎麼還讓她幹這種事。
問題是他吩咐她幹了,她不但沒有拒絕,反倒乾的十分順手。
像是習以為常了似的。
伺候人伺候的成了習慣,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她頗有膽氣的問了一句:「公子,您為什麼不讓孟歲隔來煎藥。」
韓長暮抬了抬眼皮兒,唇角微挑,眼底的笑影兒像漣漪層層遞進,漫不經心道:「你更擅長煎藥。」
姚杳抿唇無語,暗戳戳的翻了個白眼兒。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端著藥走出來,正好碰見戍軍們把突厥人丟下的車弩拖進戍堡,韓長暮停下腳步,很感興趣的多看了幾眼,才跟著迎出來的徐翔理,慢慢走進地倉。
第一百零四回 見錢眼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