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瀟灑走了,把眾人弄了個措不及手。
校尉抬起自己人的屍體,扛走一地昂貴的藥材和軍械,瞬間撤得乾乾淨淨。
北鎮撫一位百戶在駱養性耳邊道,「指揮使,他們從後門轉走三十個沉重的袋子。」
駱養性搖搖手示意他忘掉這件事,對周延儒拱拱手道,「周大人,您看…」
周延儒大手一揮,「恭順侯還得去詔獄,屍體和證據全送刑部。」
駱養性立刻叫人來搬東西送給刑部,錦衣衛才懶得審呢,自己又不是主功,陸天明立功,在皇帝心裡就是舉薦人立功,再插手完全是畫蛇添足。
英國公的別院位於東安門以北,大約三百步的明照坊,距離皇城直線距離二百步,京城最小的一個坊,四通八達。
這裡有一個中樞衙門,戎政府,說起來權大無邊,都督府、兵部、內廷的虎符都得從這裡出,實際上是個養老衙門,因為他專對京營,調動京營出戰的時候,這裡就是『指揮部』,內廷、都督府、兵部都得來這裡辦公。
嘉靖朝之後,戎政府就是五軍都督府類似文牘庫的存在,京營已經八十年沒動過了,這裡還有個侯爵提督。
陸天明在門口向衙門裡面望了兩眼,六個活死人一樣的士兵在裡面站著打盹。
隔壁就是英國公別院,一個三進院子,前院小,中院大,後院窄,好似一個廢棄的衙門改建,院牆特別高。
院子後面隔街是法華寺,陸天明站在廊道向後望了兩眼,校尉把軍械和藥材放到中院的廊道中。
張望一會,扭頭問董成虎和秦大成,「每家撫恤多少合適?」
這怎麼說,董成虎猶豫道,「大明制,戰死補三年餉,如今人死如燈滅,一個月的餉都不會補。」
「駱養性的校尉怎麼撫恤?」
「五兩銀子。」
「五兩?!」陸天明驚呼一聲,甩手道,「每人撫恤一百五十兩。」
「大人菩薩心腸。」
陸天明不是給不起,是不能太壞規矩,對幾人說道,「暫時在這裡輪值,足夠大夥擠一擠,張家護院只會在後院,百戶親自把撫恤給家眷送過去,不准少一兩,昨晚表現不錯,下月大夥加餉一倍,受傷的兄弟抬到這裡養傷,每日不得少於二百人輪值,你們自己找值房吧,本官得休息一會。」
「恭送大人!」
眾人齊齊躬身送陸天明進入後院廊道,才起身歡呼一聲,幾名百戶看向董成虎,「董副千戶,咱們賺了多少?」
「三萬六千兩。」
又是一聲歡呼,董成虎拍拍手道,「好了,不准破壞人家的家院,你們幾個,把銀子給兄弟們送家裡,一百五十兩,天下沒有比這更高的撫恤,還得再找三十人,趁著腰牌沒做好,趕緊重新報。」
眾人立刻喜笑顏開,打趣著分值房,僅此一次,陸天明威望就不一樣了。
後院正屋如同國公府一樣,但正廳大了很多,有很多椅子,裡間書房也大,書桌前面四個椅子,再裡面的臥室反而不大。
這裡的管家是個核心護衛頭領,帶著二百人輪值。
張之桐出城的計劃泡湯,早早就在這裡等他。
書房放了兩個炭盆,陸天明在張之桐幫助下脫掉外套,坐在太師椅中閉目養神。
張之桐回裡面拿了一件貂絨披風,出來對他笑道,「郎君有爹爹風範,今日京城大案,郎君揚名了嗎?」
陸天明搖搖頭,「讓別人去辦吧,我只要銀子。」
「你倒是會做官。」張之桐邊說邊把後院拿到的賬本遞給他,「妾身的確沒看懂,薛家的外莊距離國公外莊很遠,我一年都不去一次,與薛家人無話可說,他家外莊其實也不叫外莊,在一個村子旁邊,與村子連在一起,有百多戶人家,就在良鄉縣城旁邊。」
「大隱隱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