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察使乃三品封疆大吏,唐齋山才是朝廷正兒八經的省級憲政監督大員。
被一個丘八譏諷,頓時惱了,臉色漲紅,伸手一指眉心,「曹文詔,你死…」
王之楨一把拉開他,你有病吧,沒有錢糧還想當爹,這是山西唯一的剿匪大軍,哄人不會嘛。
「曹總兵,明人不說暗話,韓閣老送你一千石糧,我們仁至義盡。」
紅黑臉交替的唱腔,曹文詔見多了,拱手道,「王…先生,曹某是將軍,是明臣,尚方劍欽差非常明確的軍令,諸位這是逼曹某違抗皇命,何其無辜。」
「陸天明我們來解決。」
「嗯?!」曹文詔兩眼一瞪,「你們…去風陵渡?」
韓承宣這時開口道,「不去,但他會來韓陽鎮,召集十七縣士紳豪商到韓陽鎮,無非是請爺爺向士紳要點錢糧,大家做的都是一件事,剿匪為重。」
「韓先生說的好,曹某也心急,奈何抗命掉腦袋,曹某剛從風陵渡回來,被一頓罵,暫時也不敢去了。」
「我們沒讓你去風陵渡,直接去剿匪。」
「豈非謀逆?游擊以上一個都活不了。」
韓承宣眉頭一皺,他才看出來,這丘八在裝傻,冷冷問道,「曹將軍執意拖延了?」
「聽說兩位皆為貢生,秀才里最厲害的讀書人,有做七品官的資格,請問韓先生是哪裡的堂官?傳誰的命令?曹某可以去剿匪,只要見到能讓尚方劍聽令的文書。」
「放肆,曹文詔,你也是山西人,故鄉鬧匪,你卻在這裡躊躇不前,與謀反何異,想被滅族嗎?」
曹文詔臉頰一跳,本想懟回去,門口一抹紅色,突然閉嘴了。
眾人回頭,一個短髮蟒袍年輕人負手而入。
大帳頓時響起一個流里流氣的聲音,「山西人就該為山西剿滅流賊,有點道理。陸某第一次看到貢生可以給都督僉事定罪,大明律淪為蒲州宗族法了嗎?
丘八真是可憐啊,本官才想起來,自己也是將軍啊,品階比曹總兵還低,來來來,給我定個罪,讓陸某開開眼。」
曹文詔給兄弟使了個眼色,躬身行禮,「拜見欽差大人。」
陸天明點點頭,施施然到主位落座,「曹將軍,穿好你的衣服。」
曹文詔臉色一紅,一直忘了穿衣,陸天明看他們不開口,嘴角一撇,「怎麼?現在不會說了?陸某真的是大明將軍,從三品錦衣衛指揮同知。」
三人對視一眼,唐齋山邁步向前,「陸同知,本官山西按察使唐齋山。」
「嗯,唐大人厲害,到軍營直接就帶人進來了,你知道此乃何罪嗎?」
「陸大人想多了,唐某乃三品按察使,山西地界哪裡都能去。」
陸天明一愣,點點頭道,「有理,唐大人無罪,但閒人擅闖軍營乃謀逆大罪,來人,把這兩拖出去行軍法。」
帳內五人齊齊瞪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門口進來四個校尉,捂住兩人的嘴,直接拖了出去,他們連哼哼唧唧的機會都沒有。
唐齋山剎那如同天雷劈頭,渾身發抖,牙齒咯咯響。
陸天明起身,指頭一下捏住他的嘴巴,一臉惋惜搖頭,「唐大人是三品封疆大吏,何處去不得,你抖什麼?嘖嘖嘖,就這點能耐呀,真讓人失望。」
陸天明一放手,唐齋山如同麵條一樣癱瘓在地,曹文詔趁機上前,焦急開口,「陸大人,萬萬不可,毫無迴旋…」
他還沒說完,陸天明已經走了,追到帳外,發現營地外有三百力士和校尉,陸天明又帶著大約二百人向南離去。
韓承宣和王之楨也被敲暈帶著。
力士帶隊的是劉文炳和鞏永固,兩人對陸天明的行為頭大無比,來到曹文詔身邊解釋,「曹將軍,下官南鎮撫劉文炳,此刻起,軍營由欽差來行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