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姐姐,您住哪裡?我能去您府上當差嗎?任何粗活累活我都能勝任,只要您開口,我絕無二話。」
望著郭孝那充滿期待的臉龐,蕭芷雪心中泛起一陣苦澀,輕嘆了口氣。
自己尚且是個漂泊不定的逃荒者,何談府邸?
眼看郭孝又要屈膝下跪,她連忙阻止,最終只能吐露自己身為逃荒者的實情。
郭孝回頭望向仍在病榻上的大姐,心中不禁生出無限感慨。
如果大姐能夠康復,這個家也許還有更多的希望。
而今,破舊的屋檐下僅剩下他們姐弟三人相依為命,未來何去何從,他們心中一片迷茫。
郭孝暗自思量,若能與蕭芷雪同行,至少在逃荒的路上,或許還能憑藉雙手挖些野菜充飢,為這風雨飄搖的家庭帶來一線生機。
可大姐由於久病纏身,只得虛弱地躺在床上,那瘦弱的身軀仿佛隨時可能被病魔吞噬。
而小妹,年幼無知,她的世界裡,還不懂何為生活的重擔。
郭孝內心掙扎萬分,蕭芷雪所言的遠方,或許有著一線生機,但那意味著要拋下病榻上的大姐與懵懂的小妹。
這份割捨,他的心如何能夠承受得起。
他的眼神閃爍著猶豫與不舍,那是一種近乎絕望的抉擇。
郭佳儘管氣息微弱,卻依然堅強地想要為弟弟妹妹考慮周全。
她費力地支撐起身子,每一次輕微的咳嗽都似乎耗盡了全身的氣力,眼中閃爍著對生的渴望與對弟妹的疼愛。
「恩人,求你帶上我的二弟和小妹吧,我的病情恐怕難以好轉,不願成為他們的負擔。」
聲音雖弱,卻堅定無比。
郭孝聞此言,情感決堤,淚如泉湧,身體不由自主地撲進郭佳懷中,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依戀與恐懼交織的情感。
「大姐,你不能撇下我們!我不走了,我要留下來陪你和小妹,無論生死,我們都要在一起。」
少年的哽咽,是對未來不確定性的深深恐懼,也是對家人不可割捨的深情厚誼。
郭佳的眼眶瞬間泛紅,淚珠無聲地滑落,每一滴都是對自己病情的自責,對拖累家人的痛楚。
她內心懊悔,若非這病魔纏身,家中何至於如此困頓,弟妹又怎會失去逃離困境的機會。
郭花小小的嘴唇顫抖著,最終也「嗚嗚」地哭了起來。
蕭芷雪目睹這一切,心頭仿佛被千斤巨石壓住,過往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
上輩子的她,缺失了家庭的溫暖,雙親早逝,被過繼後的生活亦是冷淡如冰,寄人籬下的辛酸,唯有她自己默默承受。
如今,這一世的家庭雖然並非血親,卻給了她前所未有的關愛與庇護,讓她對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倍感珍惜。
面對郭佳姐弟的苦難,她心中涌動著強烈的責任感,不容許自己袖手旁觀。
「只要你們不畏前路坎坷,我們就一起走。」
蕭芷雪的聲音溫和而堅決,如同春日裡的一縷暖陽,穿透了姐弟心中的陰霾。
聽到這番話,正沉浸在悲傷中的三人抬頭望向她,眼中閃過一抹希冀。
郭佳勉強擠出笑容,眼中含著歉意,「恩人的善意我們心知肚明,但我這雙腿已無力行走,只怕會成為恩人的累贅。」
蕭芷雪則是一臉堅定,她深知自己的體力足以承擔。
「這事不用你擔心,我會背著你。我在鎮西的破廟安身,那裡有我的家人和其他逃難者,他們會幫助我們的。」
郭佳心中感激涕零,卻還是顧慮到蕭芷雪纖細的身形,生怕此舉太過勉強。
而郭孝和郭花相繼挺身而出,願意背負大姐的重量,小手抹去淚水,展現出超越年齡的堅韌。
蕭芷雪被郭花的純真逗樂,溫柔地撫摩著她的臉頰,那是一個溫暖而堅定的承諾。
「我來背大姐,你們準備好行李,我們即刻啟程。」
不容反駁的語氣中透露著不可動搖的決心,蕭芷雪輕巧地背起郭佳,仿佛她真的如羽毛一般輕盈,與她前世訓練時所背負的重物相比,這重量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