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胡老掌柜說話,金家沒有人不遵從。金財寶答應著,金絲跺跺腳,神情懊喪不已。
「但是,我有一件不明白。」
金胡饒有趣味的問道:「銀三,你給祖父解釋一下。打從我們一進門,看來你就明白了。那使用你成親以後月錢中十五萬兩,你又為什麼答應?這筆錢如今在金家,我們甚至可以使用的更多,而不必再問你。這筆錢,財寶還收你利息呢,你把這件忘記了?」
殷若笑容滿面:「怎麼會?」
生意人家不會少算盤,殷若隨身帶的也有一把。取出來,雖小巧精緻的似個玩物,也在她玲瓏的指尖下撥弄有聲。
「啪啪」數聲後,停下來,報出一個數字:「這是十五萬兩銀子你收我的利息。」
「啪啪」又是數聲,殷若再報出個數字:「這是十五萬銀子我收你的利息。」
她看著金財寶。
金胡又是數聲大笑,金財寶愕然中一下子明白了:「哼!銀三你腦袋轉的也太快了!」
殷若侃侃而談:「沒成親以前,這筆錢是你的。等我們成親以後,這筆錢就歸我。只要你敢用一文錢,哪怕借給沒成親的我。那麼成親後我理當收回這筆錢,讓你用掉的那部分,不管你借給誰,我都有權收取利息。」
金財寶氣呼呼。
他倒不用殷若說的更直白。
身為商賈子弟,金財寶知道甲借乙,和乙再借給甲,哪怕是同一筆銀子,也算兩筆賬目,可以有兩個不同的利息出來。
他越是不高興,殷若越是滿面春風:「財寶你收我的利息最低,我也客氣些,就不按最高利息算,中等就可以。」
飛快的在算盤上又打幾下,又是一個數字出來:「金祖父,財寶,這是你家收我,和我收你們的利息差額。實在不多,請不要客氣,儘管隨意使用我成親後的月錢、鋪面分紅、年節分紅,花的越多越好。」
金胡再次大笑,而殷刀也愜意的笑著。金財寶本想苦笑,再一想這精明的人是他的,嘿嘿笑的也挺開心。
殷家的掌柜們不用說了,都為銀三姑娘翹拇指,為自己跟著精明的東家而看到遠大「錢」程。金家的掌柜們和金財寶是一個心思,銀三姑娘以後是金家的人,他們的「錢」程也錯不了,也笑得同樣開心。
房中重新回到和諧,只除去金絲姑娘心氣兒實在不順。銀三姑娘越是露臉兒,豈不是把金三姑娘比了下去?
而她的正事還是沒有解決,金絲對祖父金胡拋白眼兒。
金胡對她笑笑:「你這孩子,但凡有銀三姑娘一半的經商才能,我也捨不得送你去王府那見不得人的地方。」
一聲唏噓仿佛出自內心,金胡又擺著手:「所以金絲拿得出手的,就只有生的好。我金家和你殷家雖是商人,歷代祖宗卻積攢偌大家業,孩子們都是福窩裡長大,難免養成眼空心高。許給別的人家,我總怕委屈金絲。而她又不是個聽話的孩子,」
「祖父。」
金絲不依的嬌嗔。
「銀三姑娘出丹城,就只是巡視鋪面。你呢,出丹城去北市,相看女婿!」
金胡依乎有蠻多不情願,恨不能一吐為快的神色。但眸光轉動之處,這裡並不是他家。至少他不願意對殷家的掌柜們抱怨孫女兒,這在情理之中。
就此收住,拿出笑容:「這孩子自己相中堯王殿下,她對我說時,我也不敢相信。但她一定要嫁,我當祖父的還能怎麼樣?就為她籌劃,卻沒有想到出了岔子。」
他看了看殷刀,又看了看殷若:「咱們兩家是親家,別的什麼都不說了。請你們家幫個忙,依舊讓金絲如願,再解救回我的孫媳銀三,可成?」
這話說的誠懇極了,殷刀和殷若自然道:「那是當然,這本就是咱們兩家的事情。」
金胡站起身,對殷刀鄭重道謝。再就揮揮手:「走了,我老了,坐久了骨頭痛。財寶,你和銀三姑娘商議著辦。我金家理虧在先,要錢要物的,由咱們家裡出。」
金家的人跟在他後面,而殷家的掌柜們跟隨殷刀祖孫送出門。
在大門外面,依然有很多等消息的人。
遠路而來傳旨的禮部尚書夏任看的沒錯,丹城的衙門形同虛設,城中安寧秩序由金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