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青鸞一頓的嚇,蘭行回營的時候氣呼呼。
房裡,燭光在少年們的交頭接耳中跳躍,車陽扭扭臉兒:「黑施三好嗎?」
「好的很,他的兇惡夥計比以前還要凶。」蘭行添油加醋。
梁未發話,輕易的不許任何人進黑施三的房間,丁家客棧的掌柜嚴格執行,蘭行聽到幾句傳話,但也不算撒謊。
牆角里,最不愛說話的冷兵獨自擦拭著兵器道:「還凶?那就不是疫病。」
少年們齊齊默然一下,群起而攻之:「殿下進去坐半天,怎麼會是疫病?」
「冷兵,你喝錯藥了說胡話。」
傍晚回營的巡查少年們,人人沒逃過一碗預防的湯藥。
喝的不甘不願,又聽諷刺,唰地一聲,冷兵把兵器還鞘,身軀一挺暴漲百丈般,腳尖點地輕輕冷笑:「打架?」
「打!」
車陽撲上去。
作為貼身小廝,蘭行一個魚躍也撲上去,隨著兩個少年的翻翻滾滾而讓著場地,不時巴掌拍地吼道:「小爺出拳,打啊打啊……」
另一個人也撲上來,冷兵的小廝叫舊譽,伏地與蘭行額頭頂額頭:「打你,打你。」
兩個小廝也打起來。
曲瑜拉開房門,哄鬧聲海浪般衝擊身後明月星辰,曲瑜抽抽嘴角:「我不在,你們就敢玩?」
見到是他,車陽、冷兵各住拳腳,少年們圍上曲瑜,俱是眉開眼笑:「你把姓金的攆去白虎嶺上過夜?」
「不長眼的東西!殿下給殷家面子,在黑施三房裡呆會兒,金家也湊,就讓殿下攆了。」
曲瑜驕傲的拇指對著自己:「兄弟們,我是殿下面前第一得力人吧?」
「滾!」
兩個小廝,蘭行、舊譽不解:「曲爺,您不怕金家的人餵白虎?」
曲瑜就要說,瞪瞪眼,一把拎起一個,把蘭行、舊譽推出房門。
「砰」,房門緊閉,曲瑜嘻嘻:「殿下不是總說白虎嶺上有藏身的地方嗎?咱們也能找到,金家盤踞數代,金胡和那個……。」
一撇嘴兒,不想說到金絲:「明兒一早要是屍骨橫野,我曲字倒著寫。」
「哈哈哈……。幹得好……」
房裡傳出的笑聲,讓二小廝面面相覷。
……
金胡默默的走著,樹木山石的沉默,遠沒有他的寂靜沉澱。
月光之下的白虎嶺,不管是樹也好、水也好,都悠然的可以起舞。夜靜之中飛鳥游魚的喧鬧,這裡真正是天地的主人。
夏似乎隨時就到來,很久沒有人經過的林木之內,暖的隨時一身汗水。金絲仰面,看到的卻是一個冷月。
哪怕在陰影之中,只有眉眼兒勾勒如畫,金絲看上去卻更美貌。她面上的淚水已干,滑出粉面上淺淺溝痕。傷心傷心由眉眼細細的勒畫,最後收入心口那一點痴情。
「祖父,他為什麼還是這樣對我?」
金絲淒涼。
金胡也是不懂,他轉動的也是孫女兒心思。
金家願出錢出力,送上如花似玉的一個人。遠在白虎嶺外的丹城,有金家肯效忠的話,朝廷難道不也省心很多?
金胡敢求一道聖旨,自然不是金絲那種想到什麼就是什麼,他有深究的盤算。
「老掌柜的,咱們到了。」帶路的夥計說著。
又看天色:「時辰差的不多。」
驟然起風捲起說不出的味道,金絲僅餘的餘力跺腳:「這裡不是咱們家的山洞?」
「哧」。
十數步外的黑暗處,火石輕響,火光由小到大,最後點起火把。夜的暗中,那一點明亮之下,一個青年劍般挺直。
星天月地在他的面上,狠戾暴狷染亮他的身姿。
「衛殿下?」
金絲驚呼,躲到祖父身後。
這個人,正是衛國的殿下衛奪城。
金胡拍拍孫女兒,沒有懼怕的走上前,從容的行個禮:「見過衛殿下。」
「啪!」
衛奪城一甩手腕,一個巴掌劈面就來。
力道不大,金胡身子一歪,隨即又站住。手背擦擦嘴角,忍耐的道:「王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