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段時間,來的一些商人中間,還是沒有黑施三的身影。梁未也發現不對,對磨劍道:「叫曲瑜來見我。」
曲瑜大跑小跑的回來,進來也先用眼睛找找,發出輕輕的一聲咦,他也詫異。
等到梁未問他:「你說明白了嗎?」
曲瑜輕輕的又是一聲呀,梁未白眼兒他:「你說的什麼?」曲瑜皺眉道:「殿下,我可能說錯話。我說拿出三分之一的鋪面來分,這小子貪心,他不是一直打算獨占三分之一,難怪當時他就不高興。」
曲瑜是個好心眼兒,黑施三收到請帖的臉實在難看,他隱瞞沒回。
梁未冷哼一聲:「我是打算按他想的給,但不是一次給完。他就敢不來?」
「我讓人傳他。」曲瑜為黑施三有些不安。
梁未好心的辦這次聚會,結果當事人卻不出現,他頓覺撞上南牆,看眼前商人們奉承的面容,愈發顯得黑施三不識抬舉。
「不喊他,他不來就全分完,讓他哭去。」
曲瑜說聲是退出來,但他看出殿下滿心不悅,一面暗罵黑施三混蛋,一面還是讓個人去丁家客棧。
沒一會兒回來:「黑施三病的動不了。」
「哦?」
曲瑜沒有猶豫,帶馬來到丁家客棧。
今天分充公的鋪面,是全城轟動的大事,丁掌柜的也知道。見到曲瑜過來就知道原因,從櫃檯里顛顛兒的出來:「施少東家病的很重,有些……有些……。」
丁掌柜的是北市出名說話本分的人,曲瑜失聲道:「真的病了?」他在來的路上,還以為施三心存不滿又玩花招。
丁掌柜的也好心,怕曲瑜怪罪施少東家,把想說的話說出來:「病的快要不行了,」
曲瑜二話不說,對著裡面就走。丁掌柜的跟在後面絮絮叨叨:「經商的人風餐露宿,飲食調節跟不上,唉,客死他鄉的事情,多的很吶。」
曲瑜讓驚嚇到,乾脆跑起來。在黑施三的院子外面,就聞到濃濃的藥味,和撲面而來的病氣。
那種重病垂危的味道,很容易分辨。
馬大坐在院子裡垂頭喪氣,青鸞端著飯碗或藥碗從房裡出來,曲瑜都沒有注視,盔甲響動中,一氣跑到黑施三的病床前面。
曲瑜不知道黑施三是個姑娘,又關懷心切,把黑施三從頭到腳的打量。
殷若蓋著被子,曲瑜看到的就只能是一張臉。
施三都稱之為黑,是足夠黑的。但此時他滿面異常的通紅,眼神也帶出迷茫,嘴唇又乾裂的像缺水的土地。
曲瑜也茫然了,前天活蹦亂跳,還能說話讓人上當,不過兩天就這模樣,這是多大的病?
他這才注意到床前跪倒六個女子,身份不用再問,全北市都知道施家送來六個姑娘,黑施三總想和有聖旨的殷家較一較高低。
曲瑜就問殷蘭六姐妹:「什麼病!」
殷蘭泣道:「一開始受風寒,不到一天就發熱不褪……。」
曲瑜喃喃:「不會是疫病吧?」
這天氣也合適,春天本就是感染時氣的季節。馬上就要夏天,很難穿對衣裳,一冷一熱的,也很容易生病。
疫病放在歷朝歷代都視為猛虎,有一個病人出來,預防的不好,很快往大範圍傳播。
曲瑜是亂猜的,這無心的話,勾起殷蘭六姐妹的憤怒。
在這段日子裡,殷家的每個人都在尋思賜婚聖的原因。堯王殿下不見得事先知道聖旨,但現在他總不能說不知道。殷力對堯王的不滿,已經由聖旨莫名其妙的出現,轉到堯王對殷若失蹤淡漠的惱怒。殷蘭六姐妹也是一樣,自從有聖旨的消息傳到北市城中,殿下可沒有公開做過尋找人的舉動。
六姐妹雖沒有事先說好,但異口同聲的反駁曲瑜:「你才會得疫病!」
說完以後,六姐妹大驚失色,低下頭惴惴不安。
曲瑜讓嚇的一個激靈,發現自己說話不吉利。他沒有生氣,嘀咕道:「我就是隨口說說。」
半昏半醒的殷若讓驚醒,睜開眼看看是曲瑜,虛弱的問道:「小曲將軍,你怎麼來了?」
有氣無力的嗓音,聽上去奄奄一息,曲瑜真的害怕了。黑施三雖不是他的親人,但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