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頂撞殿下,你可知罪?」
隨著磨劍的質問,車陽等人面沉如水,蘭行更是抱起手臂斜睨眸子,盡他所能把一大片一大片的陰暗用小眼神送來。
殷若依然犯不著和他們硬頂,要說有多害怕呢,因挑釁磨劍由她而起,也犯不著戰慄。
平靜地回:「知罪。」
「蓄意訛詐,你可知罪?」磨劍指的是每天八兩、後來二十兩齣去的傷藥錢。
「知罪。」
「不敬上差,你可知罪?」
「知罪。」
聽著這有一說一的態度,車陽等人有了滿意,他們互相看上一眼,都覺得終於把黑施三這無賴收拾下來。哪有這種無賴的人,殿下也敢訛,殿下派來的人也敢欺負。都不是仗勢欺人的人,對磨劍使個眼色,讓他見好就收。
磨劍揚眉吐氣,也盤算著最後再說幾句,就放過黑施三。說到底殿下讓他「前來敲打」,讓黑施三這小子知道敬畏,而不是「前來治罪」。
他當差勤謹,除去堯王梁未以外,眼裡不認第二個人。他看得出來殿下有看重黑施三的意思,不然不會讓自己敲打他。
本著一片為黑施三好的心,磨劍意味深長地道:「施三,你要牢牢記住我的話,如果換個地方,你哪有資格見到殿下,還能和殿下交談,還能請殿下用飯?」
殷若閃閃眼睫,好似乖巧的在聽。
磨劍有些飄飄。
黑施三是個什麼名聲?在北市短短几天裡,在殿下面前露臉,在商人當中穩占上風。能讓他放老實,磨劍已暗自在想,回去對礪刀吹噓。
接下來他誠懇地道:「你知道嗎?能在殿下身邊做事的人,都經過千挑萬選。做事的時候,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殿下的名聲要放在第一位,你可不能給殿下抹黑。」
殷若的眸子慢慢的放光,燦如明珠的光澤讓磨劍也注意到,不由得話語中斷。
殷若一字一句地問道:「這麼說,你也好,這幾位老爺們也好,都不曾給殿下丟過人?」
撇一撇嘴,車陽等人叫一聲小將軍還差不多,老爺?也不怕叫成腦滿腸肥。
看不見摸不著,但一直盤旋房中的無形北風,驟然的停下來。磨劍駭然的看著殷若掛在嘴角的輕蔑,甚至忘記發火。
吃吃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車陽等人反應過來,紛紛發怒:「磨劍,你白講這麼多,根本沒有壓下來他。」
「是!」
殷若大聲地駁斥,全身上下似有什麼鼓盪出來。她冷笑道:「我等到這會兒,終於,你肯說出不丟殿下人的這句話。那你呢?」
她問磨劍。
「那你們呢!」
她問車陽、柏風、茅子威、井天、仇窮和古雋。
忽然的質問與被質問就換過來,面對這大膽的人,磨劍只能繼續震驚。車陽厲聲道:「施三!認清你自己的身份!」
「我認的清!」
殷若回答更加響亮,並且夾雜著一些憤怒,把車陽也呆住。這小子活似跟自己有仇?自己可沒有得罪他。
殷若的話,一句一句的,如挾風裹雷的蜂擁而出:「各位老爺好不威風!我一個普通百姓看著也很光彩!你們來告誡我,讓我不要丟殿下的人。我贊成這句話。但是你們呢,收了金家多少銀子,逼走殷家的銀三姑娘!摸摸你們的良心,你們敢不敢實話實說!」
車陽等人暈頭轉向,翻著白眼竭力消化話的意思。蘭行見到主人受窘,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擋住再說:「黑施三,你胡扯!什麼金家銀家的,我家老爺一概不知道。」
殷若對他神神秘秘的一個淡笑:「是啊,你也收了不少吧?」
蘭行傻眼,這與自己有什麼關係?他怒道:「我沒有……你不能誣陷我,我是清白的……」
殷若語氣肯定地道:「老爺高高在上,銀包遞不到他面前。沒有你這等牽線搭橋的壞蛋,金家的錢只怕送不進去。說,你收了丹城金家多少錢!」
殷若越想越生氣。
如果沒出意外,她即將嫁到金家當主母。金家在京里有沒有當官的知己,她還能不知道嗎?
金胡親口承認三百萬兩的銀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