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苑。
「郡主,奴才給您送來了醒酒湯,是陛下的意思。」阿福是個機靈的,蕭君澤讓他親自來,足以說明他對朝陽的重視。
朝陽揉了揉眉心,說是試探,其實也有些醉意了。
「放下吧。」沉聲說了一句,朝陽示意阿福可以退下了。
阿福點了點頭,弓著背要走,可走了幾步,還是停下了腳步。「郡主,阿雅小姐您知道對嗎?」
朝陽揉著眉心的手僵了一下,酒瞬間醒了一半。
抬頭看著阿福,朝陽有些警惕。
不過,在蕭君澤身邊伺候的大太監,自然是蕭君澤信任的自己人。
「郡主不用驚慌,阿福是跟著伺候過長孫皇后的人,當年那孩子是奴才親手送出去,交給沈丞相的。」阿福弓了弓背,顯得尤為卑微。
「既是長孫皇后的舊人,那便不必這麼客氣。」朝陽起身,走到阿福身邊。「公公可是知道了什麼。」
「那孩子後背頸部有火蓮狀的胎記,阿雅小姐身上也有。」阿福低著頭,再次開口。「郡主,奴才在這宮中年限長了,自然比旁人多長了個眼睛,奴才看得出來,您還是關心陛下的,可對?」
朝陽別開視線,手指握緊。「我只是不想看著他心中的橋樑坍塌。」
一旦蕭君澤知道自己的母后是為了別的男人拋棄他,還有了孩子,那該是怎樣的失落。
「郡主」嘭的一聲,阿福直直地跪在了地上,聲音哽咽。
「你這是」朝陽緊張上前,快速把阿福扶起來。
「郡主,奴才是看著陛下長大的,他曾經比任何人都要善良。」阿福眼眶灼熱,聲音也微微有些沙啞。「陛下八歲那年被先帝當時的寵妃騙到宮中,困在了地窖下,足足困了一天一夜,若不是禁軍的獵犬及時發現了陛下的氣息,陛下那時候便死了。」
朝陽手指有些發麻,慢慢站直了身子。
「那寵妃是想要陛下的命,因為陛下生來尊貴,生來便是太子的人選,所以她嫉妒,哄騙陛下,然後狠狠地傷害他。從那次醒來以後,陛下的心思開始極度敏感,時常在睡夢中驚醒,若不是長孫皇后悉心照顧,怕是很難熬過那年冬天。」
長孫皇后不僅僅是蕭君澤心中的橋樑,也是他年幼時唯一的寄託。
「那時候開始,陛下就極度依賴皇后,無論皇后走到哪裡,陛下都緊緊地跟著。」
「後來,陛下繼位東宮,要生生從長孫皇后身邊搬離,陛下偷偷哭了很久,他根本無法適應離開皇后的生活直到木懷臣大人入宮伴讀,陛下才有了玩伴。」
「曾經的陛下是個連小貓小狗受傷都會傷心救治的人兒,可後來僅僅入主東宮一年的時間,奴才再見他的時候眼中便只剩下冷漠了。」
再後來,連人死在蕭君澤面前,他都不眨眼睛了。
「先帝的教育方式,就是要讓陛下失去最在乎的東西,他會在春獵的時候送陛下小兔或者其他受傷的獵物,讓陛下救治養活以後,再逼迫陛下親手殺掉」
「一開始是些寵物,後來,先帝開始逼迫陛下殺人,長孫皇后送給陛下的親信,受了重傷再無用的棋子試煉失敗的暗衛。」
阿福聲音有些發顫,半拖著的腿明顯是留下了殘疾。
朝陽安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阿福說這些的意思,是想讓朝陽留在蕭君澤身邊
蕭君澤曾經是很善良的人,但是他需要救贖。
如若沒有救贖,蕭君澤慢慢就會被惡魔吞噬。
「郡主,陛下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已經離開了,奴才方才來的路上,聽聞陛下賜六皇子封地,冊親王,遠赴江南之地。」
朝陽視線顫了一下,看了阿福一眼。
蕭君澤居然將江南之地給了蕭憫彥。
江南之地是奉天的糧倉,可以說是奉天的命脈所在。
這也足以看出蕭君澤對蕭憫彥的重視。
「在這深宮之中,陛下對六皇子是最好的,陛下入主東宮,無論得到什麼賞賜都會分給六皇子,會照顧他,在他生病的時候陪伴」蕭君澤對蕭憫彥盡到了一個做兄長的全部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