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王李氏長途跋涉過來,又有些水土不服,到的當天晚上就病倒了。榮嬸雖然覺得她太嬌弱,但想著老爺專門送回來的人,又是有真本事的,伺候的也很用心,還把荷花專門派過來照顧她,在有限的條件里儘量讓王李氏過的好些。
過了兩天王李氏緩過勁兒來了,雖然還是虛弱的不能下地,但已經開始為接下來的女紅授課做準備了。一問才知道江藜跟江春這兩個學生的女紅基礎基本為零,家裡甚至連絲線都不齊全,頓時頭疼不已。在她們老家來說,姑娘家過了十歲就是可以相看人家的時候了,如果這個時候女紅、廚藝拿不出手是很難說到好婆家的,是以姑娘家從四歲左右就開始拿針了。想她六歲繡鞋墊,七歲能做鞋,八歲製衣已經算是晚的了,結果江藜到現在還什麼都不會,這讓她一時擔憂不已。
這天下了學,江藜帶著江春又來看臥病在床的王李氏,一來是出於禮節,尊師重教,二來也是想讓大家儘快熟悉起來,好為以後學習做準備。卻不想今天來就收到王李氏同情加惋惜的目光,一時莫名。
病了五六天,王李氏終於一天天好了起來,也開始準備授課了。江藜跟江春的進學時間也有了更改,上午跟著廖秀才學識字,下午跟隨王李氏學習女紅。
頭一天光是針法、絲線就講了一整個下午,讓江藜跟江春聽的頭昏腦脹,當天晚上破天荒的沒有看書,而且在消化王李氏講的東西。
新手入門總是有些慢的,初期也最艱難,難免要多花些心思在上面。廖秀才眼看著江藜跟江春每天早上無精打采,前一天留得功課也只是勉強能過關,再不像之前做的那麼好,心裡自然是有落差的。慶伯察覺到他的情緒,這天晚上就帶了壺新買的好酒,讓榮嬸跟荷花整了桌好菜,找了廖秀才喝酒談心,
三杯黃湯下肚,慶伯帶著感嘆的說道:「我們大小姐啊,也是個可憐的。小小年紀不在父母身邊,跟著我們這些老奴,什麼也不懂,也不會教導她,這要不是有了先生,小姐可就被我們給養殘了,來,我敬先生一杯。」
廖秀才被捧的高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慶伯喝了酒,接著說道:「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們家老爺是文曲星下凡,小姐怎麼能不識字呢?外面說這話的人,那都是嫉妒我們小姐呢。」
廖秀才點頭應和,「就是就是,不識字還怎麼紅袖添香?得讀書,得讀書,讀書才能明事理,才不會做市井潑婦。來,我們見識一樣,干一杯。」
兩人越說越來勁,最後都有了醉意,慶伯才說道:「可惜我們小姐勤奮好學,卻是個姑娘家。你說姑娘家學問再好又如何,又不能上場科考,讀書識字,明事理就行了。這德容言功,我們小姐啊,肯定得是拔尖的。這女紅也一定得是拔尖的。」說完慶伯就醉倒在了酒桌上。
廖秀才推了他兩下,見他完全醉死了,自個呵呵笑了兩聲,也醉倒了。
第二天醒來,揉著突突疼的腦袋瓜,喝了兒子端過來的蜂蜜水,廖秀才這才清醒過來,問道:「昨兒晚上我怎麼回來的?」腦子裡想了半天也只記得最後是慶伯最先醉倒的。
廖長志打了水給父親洗臉,說道:「是柱子哥送你回來的。」柱子是慶伯的小兒子,平時跟著他打理家裡的事情。
廖秀才擦了臉,坐在床邊想了半晌,自顧自的笑起來,搖頭嘆道:「這個慶管家。」
從這天開始,江春遲鈍的發現,廖秀才再沒有因為她跟江藜的功課有所鬆懈而對她們黑臉了,甚至還放寬了對她們的約束跟要求,每天留的功課也再不像之前那麼多了,讓她很是高興。要知道自從學了女紅以後,每天晚上完成廖秀才留的功課,再來溫習王李氏教的針法,她已經很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有好幾次看著扎滿針孔的手,她都委屈的想哭,卻見江藜不比她好什麼,卻依然很認真,就唾棄自己的嬌氣。
自從開始學習女紅,江春她娘來江宅就勤快多了,每天早上門一開就來了,晚上一直把晚飯幫忙做好才離開。她也知道,江藜說是讓江春來當丫鬟,可就她看來,這明顯是讓江春來當小姐的。頭開始江春還有空閒的時間幫著榮嬸跟荷花做家務、幫忙澆菜園什麼的,可自從王李氏來了以後,江春就再沒有一點兒空閒的時間,每天不是寫大字就是拿著針線在搗鼓。雖然榮嬸跟荷花沒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