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出自凡人手筆的畫像,居然能讓宗鳴聯想到如此深處,即便他那位心慮悠遠的師叔也不禁微顯詫異。
仔細看過畫像看過畫像後,老者捻須頻頻點頭,由衷讚嘆道:「二少爺心思細膩明察秋毫,非常人所能及,當為人傑。」
這一次他是真心讚美。老者親眼目睹宗鳴此行的所做作為,心裡不得不承認,雖然偶有孟浪失態,但他確有過人之處;單以心智論,宗鳴在青年一代修士當中,堪稱翹首。
讚嘆之後就是敲打,老者說道:「啞女的記憶中,那名叫紫依的修士大多只是背影,但與此人有三分相像;且考慮到他正處在生長期間,身形第二十九章:我的錯,不是我的錯!體態都有變化,把握可以擴大到五分。」
「不過這不重要,只要將他尋出拿下,一切自然有分曉。問題在於,老夫聽聞此子常去聚賢樓,二少爺對此事怎麼看?」
言語之間,老者的口吻頗有隱晦,似乎對那位隱居於樓內、僅僅是一名分部主事的人相當看重,甚至有些忌憚。
「師叔謬讚。有那名倖存青衣的記憶,宗鳴若不能有所推斷,豈不成了痴蠢之人。」
「父親曾說我:『審慎著微是好事,然而與大哥相比,少了大略之氣!』如今想起來,宗鳴深有所感。若論處變不驚目光長遠,弟子不如大哥遠矣。」
宗鳴謙遜了兩句,接下去說道:「不過對於那人,弟子卻有不同看法。」
老者好奇說道:「喔?不妨說來聽聽。」
宗鳴說道:「先說那人的身份,弟子以為,父親著我不要得罪那人,主要是因為道盟所致。滄雲宗雖然是直屬宗門,但畢竟還不是道盟本身,我等來落靈城行事,總要讓道盟不損顏面。弟子第二十九章:我的錯,不是我的錯!著手下不要濫殺,就是因為此點。」
老者點頭,說道:「不錯,老夫亦有同感。」
宗鳴說道:「面子這種東西,從來都是相互的。弟子與師叔登門拜訪,已經給足了那人面子;雖不知他到底是誰,修為又是幾何,甚至不知道他在與不在;但以師叔身份,那人只要知曉此事,想必會記在心裡。」
老者捻須微笑,略有自得說道:「老夫薄面,當不得二少爺的身份重要。」
宗鳴笑了笑,說道:「十三郎雖然苦候三年得入聚賢樓,但在弟子想來,此舉恰恰證明他與那人的關係並非親近。否則的話,又何須在三元閣這種地方打熬?多半是那人見其心誠,隨意指點幾句或許有,但要說師徒之情……實在渺茫的很。」
「那人可能是被他磨怕了,長年累月讓一名虔誠少年行那洗刷之事,未免有.份。十三郎到底也是修士,且在落靈受人尊敬,如此苦苦哀求,誰能不動心呢?」
自覺把握到事情的真相,宗鳴言語間的信心更足,說道:「弟子聽說達到一定程度後,修道之人最忌心障;那人或許是因為此,才會略施人情指點一番,算是了卻因果。如他真心喜歡這個少年,大可將他引入道盟,何必弄出這麼多周折。」
「反之,弟子如今要查的,是滄雲宗長老之子被殺之事,孰輕孰重一看可知。那人總不能為了一個無關緊要之人,與我滄雲宗翻臉吧?」
說到這裡,宗鳴眼中隱現厲色,冷笑道:「況且,就算他翻臉,難道我等就怕了不成!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三星分舵,又能高到什麼程度!」
一口氣講完,宗鳴猶不忘對老者表示尊崇,說道:「弟子妄論,請師叔教誨。」
室內陷入沉默,厲風在一旁聽得膽戰心驚,根本不敢有所言語。其它人渾渾噩噩不明所以,他卻聽得出宗鳴言中之意,可謂吹捧打拉無所不含。此時若是老者再行阻止的話,無疑是表明他怕了那位不知名的舵主,顏面蕩然無存。
如果可以的話,厲風真不願置身於這種場合,然而聽也聽了,他只能在心裡暗暗叫苦,同時目光瞥向那些文事與戰盟原有的幾名戰靈,若有所思。
寂靜中,老者突然說道:「聚賢樓門前,你是有意為之吧?」
宗鳴目光微閃,回答道:「確有試探之意,弟子魯莽,請師叔責罰。」
白須老者沉默了一會,展顏微笑,說道:「說得好!二少爺此行,不僅僅增加了閱歷見識,更有雄略大氣之象!受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