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地,酒樓上,猥瑣老人霸占了最好的包房,點滿最好的佳肴,旁邊還有幾名從剛剛叫來的紅紅館人,戰戰兢兢為其斟酒布菜。
包房外面,酒樓老闆與老闆娘哭喪著臉守候,卻又強迫自己擠出笑容,生怕裡面呼喚時變臉變的慢了招惹更大禍患;周圍地上躺了不少人,**的聲音很是壓抑,他們當中有夥計,有食客,有無關路人,甚至還有聞報後趕過來的官府差役,此刻因事情鬧的太大,據說已引官員震怒,下令準備動用駐軍。
對包房內的惡客而言,後事如何解決不論,眼下總歸風光無兩,然其臉上看不到絲毫得意猖狂滿足的意思,相反顯得極其落寞,滄桑,感慨,類似情緒堆得多了,周圍人看他時竟已感覺不到猥瑣,像是換了個人。
「試過三萬八千次,結論還是那個詞:不過如此。」
喝一杯,嘆一聲,旁邊那個據說是清館兒的少女上前滿酒時,老者忽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揉搓著問道:「你說,活著有什麼意思呢?」
少女臉色煞白,眼裡淚水差一點點便要湧出,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驚嚇,顫聲回應道:「奴家不知,不明白大爺的意思......」
「是不知道,還是怕我不敢說?」
「奴家真,真的不知道......」
「悲歡喜樂苦憂思,富貴榮華衰病死,所有這一切老夫都嘗過......成千上萬次。」
老者「用力」搓著少女的手,眼見著那雙嬌小細嫩的手掌在其手中腫脹成饅頭仍不罷休,旁人看到這一幕極為驚恐,忘了懷疑都這樣了為什麼不會流血,至於那名身受其害的少女,腦海中已然空白一片,又哪會想到別的事。
「看看你們,苦也好,樂也罷,懼也好,憂也罷,個個活的有滋有味。老夫要什麼有什麼,要怎樣就怎樣,可為什麼還是覺得沒意思?」
說做莫名其妙的話,老者終於放開少女,端起酒一飲而盡,感慨說道:「最奇怪的是,即便是這樣,老夫居然都不想死。」
他把目光轉向旁邊神態純熟平素最擅周旋的頭牌女子,有些好奇的聲音問:「你說說,這是為什麼?」
也許因為見慣風雨,也許因為心有靈犀,頭牌女子本已驚慌的不知如何是好,此刻卻突然明白過來,顫顫施禮回答道:「勾欄卑賤,奴家講不出什麼大道理,請......」
老者沒耐心聽這些廢話,擺手說道:「放膽直言,對錯都有賞賜,絕無責怪。」
「是。」女子稍頓了頓,仔細說道:「如大爺所言,活著便有悲憂苦喜,滋味便因此而起。奴家不敢說別人如何,就好比我等這樣賤軀卑微,賣笑求歡為了什麼?總不會為了嘗那酸苦滋味。不瞞大爺,平日裡姐妹們偶爾說說心事,所及無非將來如何,如遇到真命郎君什麼的,能否因此改個活法。」
許是真的觸動心事,女子說著說著順溜起來,聲音、表情漸漸真摯。
「誰都明白多半是妄想,便是真的遇著,改了樣子,怕也不見得比現在好;再有花無百日紅,奴家親見不少人悲歡轉換,由富貴到家破人亡也是常有的事;如我等這樣更不肖說,便是真的改了樣子,恐還有別的辛苦艱難等著。」
「可......要是不這麼想,怕是真的活不下去。所以奴家覺得......」
偷看一眼老者,女子繼續說道:「如何活出滋味當真不知,說到不想死,多半不是因為今天過的怎樣,苦也好,樂也罷,悲喜憂愁全都不論,只想著明天不同,有個盼頭。」
聽了這番話,老者很久都沒說什麼,臉上表情變幻難定,正當女子擔心自己說錯的時候,他忽然問道:「要是盼著的事情比現在更糟,甚有可能讓老夫死掉,該怎麼辦?」
女子楞了一下,猶豫中回應道:「誰會盼著那樣的事?」
老者朝她笑了笑,伸手指指自己。
女子被他的笑容嚇的不輕,心裡不知罵了多少聲老變態,老不死,嘴裡仍小心回應道:「將來的事情怎麼能確定,想來大爺所盼的必有好的一面,只是比較艱難。」
「艱難?呵呵呵......倒也不是太難。」
不知想到什麼,老者開始自言自語:「你說的與我不同,不過......也算有些相關,尤其
一七零一章:為不確定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