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六場,和!」
秦煥沖聲音越發沙啞,臉上帶著無可奈何的表情宣布結果。比斗進行到現在,如果說有誰比參加戰鬥的人更難過,非他莫屬。
三山老人施施然帶著那名元嬰修士離場,臨行不忘「深情」鼓舞赤發勇奪魁首;道盟舵主望著那張真誠的面孔,頓時覺得自己剛吞下一塊糞坑裡浸過的石頭,卡在喉嚨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別提多噁心。
「人啊,大修啊!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必須承認,這場比斗的規則有很多漏洞,有太多細節需要事先確定、結果一樣都沒安排,自然有所缺失。然而話說回來,誰在乎!
比斗本來就是個幌子,誰都明白事已成定局,何苦斤斤計較?最明顯的例子在道盟,嶺南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道盟只有一名元嬰舵主出面,可能嗎?
定好了的事情不需要規矩,沒有規矩,自然談不上違規。事實上,三山老人還算地道;假設他上場隨便吼幾嗓子便抱頭鼠竄,誰能說什麼?
不是嗎?說好的切磋技藝光耀嶺南,結果連死四個......人家可是會自爆的!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
可以想像、不,可以肯定的是,今日之後,這件事必將傳遍天下、成為雙盟笑柄;作為主證人,秦煥沖責無旁貸,幾已註定成為替罪羊的命運。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側過頭,想看看龍霸天是何表現。
「第七場決戰,開始!」
龍霸天面色紅潤,聲音洪亮,器宇軒昂。威風凜凜,耀武揚威......
......
......
萬人注目,赤發與火月面面相望,神情均有些複雜。
比斗進行到這一步,事先恐怕沒有人能夠預料到,不能不讓人唏噓感慨。然而規矩就是規矩。若不能將此地萬人斬盡殺光,比斗之約就有效。
唏噓感慨徒惹人笑,憤怒也好,委屈也罷,所有人心裡都明白,之前那些並無太多意義;只要兩人沒有同歸於盡,新宗掌門便會在這場比斗之後正式出現。
戰令已開,火月叟收攏心情淡淡說道:「現在的結果,赤兄是不是很失望?」
赤發沉默不語。目光將火月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仿佛頭一次見到這個人。
赤發,虛靈門長老中聲名最盛的一個,掌宗已有三百年。
作為一名修士,不論是誰修道初始時的目標都是長生,一些暫時性的例外不能改變這一點,比如有人為了復仇。有人為了保家,還有人希望長相廝守。或乾脆治病救人榮華富貴等等;那不是本質,只要修道的路足夠長遠,目標最終都將回歸本質:活著。
修煉到今天這一步,赤發天資毋庸置疑,性情也足夠堅韌不拔;令很多人不解的是,自從登上虛靈大位、準確地講是他因那場驚天之戰揚名後。赤發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他不再苦修以候天道,也不肯出行尋找機緣,而是將精力放在宗門興旺、成就功勳上。
嶺南並宗,赤發是最最有力、最最堅決的推動者之一;嶺南能否順利合併,雙盟道院的態度至關重要。人人都明白的道理,赤發心裡當然有數。為此他多方奔走四處聯絡,包括不惜血本也要栽培出一名道院弟子,為的就是從外部減輕壓力。有心人做過統計,三百年間,赤發很少真正靜下心來坐關修煉,至於戰力......那一戰後,嶺南已無人與之動手。
沒有化神,不肯修煉,專心與俗務,諸般事情綜合起來,有人猜測他因當年那場戰鬥受了難以逆轉的傷,此生再無破階可能。
驚才絕艷止步半途,這樣的例子修真界每天都在發生,赤發不是第一也不是最後;以他的本事作為,還不足以名標史冊......嗯,或許連後世之人的一聲感慨都換不到。
「並宗不是壞事,老夫同樣以為此舉能夠惠澤千秋;然而事在人為,好事落在有些人手裡就成了壞事,甚至禍事。」
把「事在人為」這樣詮釋,不得不說火月叟獨出心裁;赤發既然沉默,火月老叟樂於有機會揭起老底,繼續往下講。
「嶺南之地,虛靈門一家獨大,赤兄威名遠播日漸跋扈,此次並宗為的不是並宗,而是要吞併那些如敝宗這樣不肯屈服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