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法寺,戒律院。
首座玄虛大師盤坐在草蒲團上,閉目凝神,單手置於胸前,另一隻手捻動著佛珠,嘴裡念念有詞,誦念著佛經。
正對面,是一方木桌佛龕,擺著一尊金光燦燦的佛像,焚香繚繞,瀰漫在整座戒律院中。
「吱呀!」
一聲門被打開,黑澤域少主慕楓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瞧了一眼玄虛,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踱步走了進去。
他沒有說話,玄虛也沒有說話。反而,慕楓也在玄虛一旁的草蒲團上盤膝坐了下來,也是閉上眼,抬手拾起敲木魚的小木槌,「篤篤……」敲起了木魚。
敲了一陣,玄虛眉峰微微蹙動了一下,並沒有睜開眼,但嘴裡仍舊像是誦念佛經一樣,「你有什麼事?開門見山地說吧,別繞彎子,別耍花樣!」
慕楓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手上仍舊敲著小木槌下的木魚,嘴裡卻是念起了「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就好像是虔誠得香客,在乞求佛祖賜福。
玄虛按捺不住,緩緩睜開眼睛,「慕楓,別跟貧僧耍花樣,要是沒什麼事,立即滾出戒律院!」
慕楓也是慢悠悠地敲了最後一小小木魚,睜開眼,淡然一笑,道了一聲:「阿彌陀佛,玄虛大師,弟子叨擾你的清修,實在是抱歉!但是,弟子又不得不來,也是因為大師……」
「少來這一套,你要是也是來數落貧僧的話,請你立即出去!」儼然,玄虛的態度緩和了不少,這也是慕楓所預料的。
他見玄虛有些激動,卻是更慢條斯理地道:「玄虛大師,你別誤會,弟子對你可是敬仰有加,像你這麼克忠職守地掌管著少林寺的戒律院,這麼一個專門負責寺院清規戒律的首座大師,是多麼值得人稱頌的!」
玄虛原本被周易那一番羞辱,心裡極度不爽快,這個慕楓一番阿諛奉承,儘管知道這小子拉的是什麼屎,放的是什麼屁,但此刻玄虛感到孤立的時候,突然聽到這番話,的確是受用無窮。
不過,為了知曉慕楓來此目的,他還是謹小慎微地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說吧,有什麼事?」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慕楓將敲木魚的小木槌在手上把玩了一下,眼角餘光瞟了一眼玄虛,繼而道,「不過,對於玄虛大師你,絕對是樹立威信,重振聲威的大事!」
「噢?願聞其詳!」玄虛來了興趣,誠然,這些天,他是受了不少窩囊氣,只要能揚眉吐氣,重新樹立他戒律院首座的光輝形象,他是絕對有興趣聽上一聽的。
慕楓悠悠地道:「唉,說到底,弟子也是為大師不值,身為堂堂戒律院首座,連懲戒寺院弟子的權利都沒有了,他舍利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那麼肆無忌憚,憑什麼與大師相提並論……」
他說著竟是激動萬分,咬牙切齒,像是在為玄虛鳴不平。
但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話,確實也是說到玄虛的心坎上去了。
「慕楓,你們可都是為了奪取捨利而來。」玄虛雖然知道慕楓這番話也是事實,但至今還沒有完全摸清慕楓的心思,他也不敢太過於冒險,於是試探地問,「要是貧僧利用戒律院的寺規,懲罰了舍利,弄出個什麼不愉快來,那你們來少林寺的目的不就泡湯了麼!」
慕楓點了點頭,「玄虛大師,還是你比較深明大義。舍利是很可惡,要不是因為這樣,玄法寺也是絕對不能容忍他的。可問題就是,越是這樣,舍利越是放肆。他放肆也就罷了,竟然有人仗著與舍利交好,還猖獗不已。於情於理,有失公允,這恐怕就不妥了吧!」
他說每一句話的時候,都是密切注意著玄虛臉色變化。
說到這裡,玄虛當然明白了慕楓的目的,略微沉吟,「慕楓,貧僧明白你的意思,洛少白、雷動這一夥,的確是有些過分,只是……」
「沒什麼只是了,只要事成之後,我保證你不僅僅是玄法寺的戒律院首座,而且還是……」慕楓雙目炯炯有神,眼光直迫玄虛,像是要看穿玄虛的心一般,「弟子知曉大師很憋屈,畢竟上頭有方丈玄空大師……」
玄虛眼珠子骨碌轉動了一下,「慕楓,貧僧不傻,能明白你之意,但要害少林寺,這是萬萬不可的!」
「嘖嘖……玄虛大師,瞧你說的,這怎麼能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