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毓剛走到過道上,一陣風吹來她莫名打了個冷顫,夜晚的風總是帶著涼意的。
她下意識的抬頭往窗外看,昨晚天上還月明星稀,今天就只有黑沉沉的一片,除了樓下昏暗的燈光,什麼都看不到。
她依稀記得天氣預報說最近會有冷空氣過來,短袖的手術服穿著有些冷,她加快步伐往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紀學禮正坐辦公桌前拿著書在看,聽到動靜抬起頭來。
「手術做好了嗎?是回家還是在這裡過夜?」
對紀學禮來說,只要是跟鍾毓在一起,待在哪都是一樣的。
鍾毓進了辦公室就把門關上,吹不到風也就不冷了,她神態放鬆道:
「等我換了衣服就回家吧,我臉上的妝得卸頭髮要洗,這裡也沒有合適的換洗衣服,不回去也不行。」
他倆說話這會兒功夫,外面的風已經刮大了,還有玻璃框砸到牆上的哐哐聲,聽著就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紀學禮往外看了一眼,站起身道:「你趕緊去換衣服吧,一會兒就得下大雨,咱們得趕緊回去了。」
雖然他倆有車,雨太大了卻也是不好開的,鍾毓從衣櫃裡拿出晚上穿的旗袍,她才剛把辦公室的備用衣服拿回家清洗,幸好還留了一件外套在這。
她去衛生間換好衣服裹著外套就出來了,紀學禮幫她拿著包,將辦公室門鎖好,兩人就往外走。
臨走前鍾毓去了病房一趟,葉先生已經躺在病床上休息了郭鵬飛和葉敏都在,葉太悶不吭聲的坐在外面,大概是在等女兒。
鍾毓敲了敲門,示意郭鵬飛出來一趟,他最近因為要盯著程雷沒怎麼休息好,黑眼圈有些嚴重,鍾毓低聲道:
「我得回去換衣服,晚上葉先生這邊你辛苦一些,明天白天你回家休息,這個月你拿雙倍獎金。」
郭鵬飛齜牙傻樂,自從他到這邊來後,掙的錢要比他在南山醫院多很多,他也過得比較充實快樂,雖也有小膈應,總的來說付出和回報還是成正比的。
他毫不猶豫道:「這裡交給我你放心,一會兒就要下雨了,天黑路滑開車注意安全!」
紀學禮朝他點頭道謝,鍾毓又跟葉太說了幾句客氣話然後才走。
他倆剛才電梯出來,雨就噼里啪啦的下了起來,外面風太大雨傘根本打不住,紀學禮的腿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不能用力奔跑,鍾毓將外套拉鏈拉上,跟紀學禮一起攙扶著,艱難的撐著傘往車上去。
幸好車子停的不是很遠,等上了車他倆身上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半,紀學禮嘴角上揚,眼裡的笑意怎麼都藏不住,鍾毓拿著車上的干毛巾擦臉上的雨水。
見他這幅模樣,好奇問道:「你笑什麼呢?我臉上的妝都花了,我倆都跟落湯雞似的,有什麼可樂的?」
紀學禮系好安全帶將車啟動,雨刮器迅速擺動起來,已經開到最大檔,可還是跟不上雨落下來的速度。
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了,路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車,他將遠光燈打開,踩著油門邊控制著方向盤,邊解釋道:
「剛才我倆一起淋雨,像不像電視劇里的情節,有點同舟共濟的意思。」
鍾毓就知道從他嘴裡說不出什麼有情調的話來,她看紀學禮眼鏡上都是雨水,輕聲道:
「先把車停到一邊,把鏡片上的水擦掉再走。」
儘管紀學禮覺得沒有必要,但這樣無關痛癢的小事,他還是願意聽鍾毓的,鍾毓從包里找出乾淨的帕子,仔細將眼鏡擦乾,而後才遞給他。
紀學禮戴上眼鏡繼續開車,天氣惡劣加上又是晚上視線不好,十幾分鐘的路程,他硬是開了半個多小時才到家。
當車開進家裡院子的時候,車燈刺眼,江姨趕忙撐著傘出來看。
見是他倆回家了,江姨明顯鬆了口氣,她嗔怪道:
「可算是回來了,我還擔心車子是不是在路上出故障了呢。」
鍾毓衝進家門笑道:「晚上我又回醫院做了台手術,突發情況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江姨跟他們相處的就像家人一樣,見鍾毓臉上的妝花了頭髮也濕了,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