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絕對是有備而來。
鍾生小口吸氣,空氣中的劇毒好應付,但嗓子被弄傷了,一時半會好不了。
上次山神廟中,他吐火焚滅詭異肉須,靠的就是烈火
對方知道了他能吐火的手段,提前放毒弄傷了他嗓子,好深的心機。
「嘖嘖嘖!」
「屠龍鍾生,果真名不虛傳,我這十拿九穩的連環兩手,都放不倒你。」
一個身穿藥師袍的青年,出現在鍾生面前,他從上風口來,顯然是下毒之人。
來人正是七枝郎,五葉壇的高手之一。
「別看了,你那兄弟被我施法困在別處,遠水救不了近火。」
他上下打量鍾生,「好叫你知道,第一手,是我不死藥餌的呼朋咒。」
「但凡血肉生靈,被我一呼之下,都將化為藥餌一體,聽從號令。』
「便是一頭大象,也經不住片刻摧殘,最終淪為藥餌。」
說話間,天空落下一隻鳥兒,站在七枝郎指尖上,伸嘴輕啄指尖。
鳥嘴與指尖接觸的瞬間,鳥雀全身爆出肉須,如同流水般匯入七枝郎掌心。
七枝郎表情沉醉,,如同食用了大補之物,張口吐出幾片羽毛。
「你卻能壯士斷腕,挖出自身血肉,及早撲滅隱患,夠狠!」
「可擋得住第一手,第二手的啞鳳煙,無色無味,你卻躲不過了。」
「啞鳳煙一出,千里無雞鳴,你此刻吸氣都難,再也說不出話了。」
七枝郎嘖嘖稱奇,「刀割一般的疼痛,中招者無不癱軟在地,無聲流淚,只求速速一死解脫。」
「你卻能扛住這幫劇痛,也是個硬漢子。」
他望著鍾生表情,「我的這兩手,你沒想到吧?」
鍾生是真沒想到,本以為是騷擾的手段,在對方眼中,卻是殺人致命的絕招。
就拿啞鳳煙來說,充其量就是上火啞嗓子的藥,就想要他的命,這是瞧不起誰呢?
「罷了,既然咒術毒煙殺不了你,我便直接出手。」
「南山鍾生,你聽好了,殺你的是潞州長生教,五葉壇七枝郎。」
七枝郎手掌裂開,竄出五股凝成束流的肉須,朝著鍾生面門撲去,目標是他的五官七竅。
他滿以為鍾生自挖血肉,又中了毒煙,眼下元氣大傷,已沒有反抗之力。
誰曾料到,平地起波瀾,一道白光升起,驚艷四方。
古劍在手,刷刷一口氣揮了四下,兩橫兩豎,呈『井』字形。
東南西北,都被劍光擋住,肉須束伸來,當即被雪白劍光斬斷,啪嗒啪嗒掉落一地。
地上肉須亂滾亂跳,相互吸引纏繞,匯聚成團,噌一聲飛回七枝郎手中。
「好劍術,本以為是落水狗,卻原來是下山虎。」
七枝郎開始慎重對待,心想幸虧提前放出毒煙,毀了他吞吐烈火的本領,否則現在更加棘手。他雙手翻轉,取出藥鋤、獵刀,各自握在左右手掌上,一躍攻向鍾生。
鍾生劍光掠過,分別與藥鋤獵刀對撞,爆發兇猛渾厚的氣力。
七枝郎雙臂肌肉膨脹,居然有幾根筋絡繃緊太過,當場崩斷,化成肉須方才續上。
他腳下跟蹌,接連往後退了幾十步,雙足化為肉須紮根地底,方才站穩了。
這廝好大的力氣。
七枝郎心頭驚駭,一個照面就扛不住,這敵人強的可怕。
鬥力鬥不過,唯有鬥法了。
七枝郎豎起食指和中指,並做一處,開始默念咒語。
額頭鼓包,頂破皮膚,長出的肉須綻放如海葵,在眉心盛開妖艷的肉花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