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生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可遇到其他好人,還是能幫則幫。
「崔書生,你們讀書人腸子彎彎道道太多,我還是喜歡開門見山。」
「咱們話說分明,下次再有類似事情,你直說便是,不用藏著掖著。」
鍾生想了想,對方引自己來潞州,沒有惡意,就不再追究了。
「慚愧,崔某實在慚愧。」
崔玉沒想到,鍾生這麼好說話,這倒顯得自己枉做小人了。
「這件事情,家族已全權交給我處理,臨走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崔玉朝鐘生拱手,「還請鍾郎君做個見證。」
他走到九叔面前,「九叔,崔玉在此判你,你夥同潞州刺史,私下抬高山參賦稅,逼死無數參戶,罪大惡極,理當處斬。」
九叔聽了擺擺手,「別鬧了,官府不敢斬殺我們崔氏族人。」
「可是我能。」
崔玉摘下腰間佩劍,「親親相隱我做不到,可還是能給你個痛快。」
「拿著這口劍自裁吧!」
九叔捧著佩劍,雙眼紅了,「崔玉,你當真六親不認,執意殺我?」
「囉嗦!何不乾脆去死?」
話音剛落,一道劍光從他下巴飛去,原來是鍾生在他背後出手,從後頸斬入。
九叔人頭落地,崔玉雙目閃過一抹悲傷,跪地拜倒,「九叔一路走好。」
一旁五葉壇主,看得雙目顫抖,這是什麼樣的狠人吶!
鍾生和崔玉,果真是意氣相投,一個狠得天不怕地不怕,連皇帝孫兒都敢幹,另一個呢,自家親叔叔也不肯饒恕,說殺就殺了。
自己也是倒霉,如此狠人,等閒遇到一個就難以脫身,如今遇到兩個,這下萬劫不復了。「至於你?」
五葉壇主還在驚恐,就聽到崔玉又對他判定。
「你是死罪,也是證人,將你帶到河東王面前對峙,一同處罰。」
五葉壇主聽完,反而全身放鬆,「我正要看看,你們如何處置天子親孫?」
將其收入世家銅契,這塊銅契也是證據,正好指向王室中人。
平時要去長安不難,可潞州此時仍籠罩在顯聖強者的大戰中,結果尚未分明。
「怕什麼,逢山開路、遇水架橋,便是遇見顯聖強者,還能攔著路不讓走?」
鍾生心想修行者都對顯聖二字諱莫如深,自己巴不得親眼見識一二
崔玉也解釋道,顯聖雖強,只要不刻意針對他們,路上應該沒什麼危險。
畢竟,剛開始時,潞州地界出入自由,直到天有異象,才斷絕了行人往來。
臨行前,釋萬方找到鍾生,說明去意,他雙目雖盲,卻殘留一線光明。
「鍾郎君,我曾聽一雲遊僧說過,世間苦難,皆是修行。」
「我此番回蜀中,雙目雖不能明見,卻能見到芸芸眾生的另一面。」
「不用擔心我,貧僧可以自行返回。」
歷經這次變故,釋萬方卻悟道更高深的境界,甚至不怨恨奪走他雙目的守祠人。
對此,崔玉也是無奈,守祠人不歸他管。
崔氏祠堂,除了金燧術那位,還有更多強大存在。
別說鍾生了,就算顯聖強者,輕易間也不敢亂闖世家祠堂。
「崔書生,你欠和尚一雙眼睛,若不能還,我還要來崔氏莊園,找那個老頭子。」
鍾生重點叮囑崔玉,別忘了這件事情。
崔玉認真點頭,下了一張紙帖,「日後拿著此帖來找我,因果償還。」
釋萬方收起紙帖,豎掌道了聲佛號,轉身離開了。
對比來時大大咧咧、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