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鍾生照舊上工,青年的新房已建得差不多了,只等上樑封頂。
魏搏侯沒有跟來,他找到了合適的工作。
不遠處天地里,傳來孩子們歡快的叫聲。
「厲害,又中了,快去撿過來,晚上做禾花雀吃。」
「這回輪到你了。」
「快去快去,好,又打中一隻。」
空中泥丸嗖嗖,時起時落,每發一聲弦響,就有一隻鳥雀被擊落。
魏搏侯站在一群孩子中,雙臂抱胸,儼然高人姿態。
孩子們舉著打落的鳥雀,興奮得臉蛋都紅了。
還有幾個大男孩,搶著要拜他為師,學習彈弓術。
沒錯,魏搏侯以一手精湛的彈弓,為村民們守護曬穀場,打偷吃糧食的鳥雀。
「去去去,我這是家傳的絕活,不收徒弟。」
一個流著鼻涕的小孩,舔著臉問道,「那我認你做乾爹行不行?」
「好小子,臉皮真厚,有前途!嗯,還是不行。」
哇一聲,響起孩子痛哭的聲音。
鍾生腳步歡快,穿過村莊,很快就到了新房的工地上。
「鍾郎君,你可算來了。」
青年迎面走來,動作飛快,把一把紅包塞到他手上。
「今天蕭先生過來算日子,到了上樑的時候,還要麻煩你了。」
按照習俗,負責上樑的,必須是村里最好的漢子。
這些日子鍾生聲名鵲起,當仁不讓入選為一員。
剛才塞給他的紅包,就是上樑的定錢。
刀疤大漢走過來,一把摟住鍾生肩膀,「鍾郎君,忙完了他的終身大事,接下來就該你了。」
他又看了眼孩子群嬉鬧的魏搏侯,一臉嫌棄搖頭。
「你那兄弟就算了,這麼大人了,不務正業,拿著彈弓打鳥有什麼出息。」
「我就說了,大萍鄉里,沒有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天性相剋,刀疤大漢和魏搏侯,相互看不上眼。
但是,這二人和鍾生的關係,卻好的出奇。
「再說,以後再說。」
一眾人等到日頭靠近中天,蕭先生才姍姍來遲。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蕭先生來到工地,二話不說,圍繞著即將竣工的新房,繞了一圈。
按照以往流程,一圈走完,看得差不多,就該掐指測算記時。
但今日有些異怪!
蕭先生足足走了三圈,眉心一坨,越皺越高。
周圍的村民不說話了,青年更是一顆心懸到半空,臉色也沉下去。
過了許久,蕭先生開口了,「抱歉,你這新居,還要再改改。」
「蕭先生,這,究竟出什麼事兒了?」
青年差點哭出來,本以為喜事在即,結果新房要返工。
婚事的日子都是算好的,若是被新房誤了婚期,豈不是後半輩子都磕磕絆絆?
「您幫幫我?」
青年撲通一聲,直接跪在蕭先生面前,拼命磕頭。
「起來,起來說話,也是我道行淺薄,算得略有偏差。」
蕭先生指著尚未封頂的新房,「你這間家宅,只需超這個方向,再移動三尺三寸即可。」
三尺三寸,聽起來也不算太遠,一個頑童縱躍能過。
可是,一整座家宅,要憑空移動這段距離,絕對是大工程了。
蓋房子不是搭積木,必須遵守嚴格的工程力學,一個地方出錯都不行。
平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