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猿猴遠遠跳開,手中沒有趁手的傢伙,急得撿起地上石塊,拼命砸在李八百身上。
道人冷笑著,道袍泛起透明的水波,從頭流到腳。
石塊砸在身上,隔空被水波震碎,落一地碎屑。
「鍾生,拿頭過來。」
他手心發力,麻絲開始旋轉擰緊,扯得鍾生頭皮刺痛。
「想得美。」
鍾生對著猿猴大叫,「快走,找上驢子,咱們老地方匯合。」
猿猴含淚點頭,轉身就走。
下一刻,鍾生握住胸口,抽出燃燒的陽判,猛地划過麻絲。
一團水霧升起,籠罩住擰成股的麻絲,凝而不散。
陽判的烈火,遭遇到水霧,當場時效,再也燒不起來。
鍾生收起陽判,又取出陰判,故技重施。
李八百隻是冷笑,麻繩發力,已經將鍾生的脖子拉長一大截。
接近極限了,只需再加把力,就能拉斷筋骨、撕開皮肉,將鍾生的頭顱硬生生從肩膀上拔斷。鍾生手持陰判,高高舉起,對著自己髮根猛地滑落。
麻絲斬不斷,但自己的頭髮,卻是容易下手。
刀光過處,無數黑絲頃刻斷開。
「不好!」
李八百見了,急忙催動麻絲,企圖重新纏繞鍾生的脖頸。
可是來不及了。
鍾生反手將陰判插人胸口,一矮身鑽入地殼中。
遁地術發動,他如魚得水,毫無障礙融入大地。
李八百懊惱不已,環視四周,地面茫茫一片,哪有鍾生的痕跡。
他凝視片刻,從袖口取出一對香燭,搓土成案,開始供奉起來
靈符點燃,空中幽綠火光一閃而逝。
「李家道,道主李八百,急召五猖兵馬,速速應召前來。」
五猖兵馬,是道家慣用的陰靈道兵,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唯有動用這支兵馬,才能追上遁地術,追殺鍾生。
李八百心頭滿是懊惱,不該大意失手,沒能殺了鍾生,還被他跑了。
鍾生日後報復貴人,牽連到他頭上,豈不是斷送李家道出蜀發展的未來大計?
與此同時,鍾生心中所想的不是報復,而是如何找到失散的猿猴驢子。
「唔!」
鍾生眼前一團火光,飄來盪去,先是調皮的頑童,在怎麼也不肯停下。
身周大片黑暗,如臨深淵,看不到盡頭。
這是什麼地方,記得從李八百手下逃生後,就……
他猛地驚醒,我睡了多久了。
鍾生起身,覺得頭頂刺痛,伸手一摸,黑草紛紛掉落。
「別動,你傷了頭皮,髮根枯萎掉落,任其自然吧!」
耳邊響起一個溫和的聲音,但語氣強調很是怪異,就像是外國人說話。
旁邊是篝火,火邊坐著一個背影,正在撥弄幾塊焦炭。
「是你救了我?」
鍾生走上前,看到那人的模樣,吸了口氣。
頭髮捲曲、面部輪廓很深,身穿僧袍,竟是一個胡僧。
胡僧搖搖頭,「應當是你自救,我只是在野外發現你,看護到現在。」
「多謝了。」
鍾生不喜歡胡人,更不喜歡和尚,二者疊加,倍加不喜。
但對方有恩,他想著答謝一二,就該離開了。
突然頭頂又是一陣刺痛襲來。
李八百的麻繩,力道太強,將頭頂拉得皮肉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