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友,慚愧,慚愧。」
憫和尚倒也誠懇,承認自己失敗。
他鬆開手,額頭傷口迅速彌合收縮,變成一條細微得看不見的細線。
李清風淡然道,「唐國有如初升之日,蒸蒸向上,士氣高漲,兵將萬眾一心。」
「反觀鄭軍一敗再敗,軍心散亂,方有可趁之機。」
「你這手本領,對付鄭軍尚可,用在唐軍身上就不夠看。」
他最後總結道,「王朝初立,鬼神臣服,唯有國之將亡,才有妖孽輩出。」
「你我修行之人,審時度勢,當為第一要務。」
憫和尚聽到這裡,雙手合十,「受教了。」
然則,到底如何勸說盧將軍,放棄計劃。
「我曾任此地縣令,對縣城各處防務瞭若指掌。」
李清風淡然說道,「只需單身入營,指點一二,盧將軍有法子攻下城池,便無需掘堤。」
「好主意。」
憫和尚感嘆不已。
李清風對憫和尚說道,「你受傷了,不宜見風,且在此地等我消息。」
「鍾老弟,你陪我走一趟。」
鍾生點點頭,讓猿猴與小毛驢留下。
路上,鍾生問李清風,可有十足把握。
李清風搖頭,「並無。」
剛才胸有成竹模樣,是為了在和尚面前不輸人。
好好吧,走一步算一步。
嗯!
二人來到營帳前,自報家門,結果吃了個閉門羹。
「前朝縣令,本朝不認,爾等自行退去。」
「大軍攻城,未免誤傷無辜,閒雜人等休得靠近。」
「若停留不去,以奸細論處,送入城下攻城敢死。」
呃?
營帳大門緊閉,神情不善的唐國士兵戒備森嚴。
李清風表情略顯尷尬,連忙向鍾生解釋,「肯定是通報之人,沒有解釋清楚。」
「要不,再叫叫?」
他撿起幾片葉子,隨意扎了只蚱蜢,吹一口氣,綠翅啪嗒扇動,浮空而起。
卻見蚱蜢越過營門柵欄,飛入營帳深處。
嗖!
破空聲響起,平地竄起一隻利箭,將蚱蜢扎透,墜落在地。
又失敗了。
安營紮寨,戒備森嚴,未經通傳,連只鳥都飛不進去。
黎神漢的家中。
一群百姓圍著破舊的陶罐,正在熬煮野葵、稗子混合的一鍋野菜粥。
李清風和憫和尚眉頭緊皺,這事兒不好辦吶!
盧將軍油鹽不進,他們連面都見不著,縱然巧舌如簧也無用武之地。
「縣令,大師,喝粥了。」
有百姓一瘸一拐,拐著狗腿走過來。
「不用,你們先吃。」
二人低聲交談,鍾生沒有一同回來,說是要在軍營附近打探消息。
然而,此舉很是危險,容易被當成奸細驅趕或斬殺。
李清風嘆息不已,「軍營煞氣沖天,最是克制我等修行之人。」
肉身闖營,最是兇險不過,稍不留神,就和黎神漢一個下場。
時間不等人,拖延下去,真要被大水淹城,百姓定然死傷無數。
「和尚,你可有珈藍護體、力士隨行?」
憫和尚搖搖頭,「小僧修為尚淺,未得其中妙法。」
李道士扼腕嘆息,「若我有一支道兵符籙,何須如此束手束腳?」
說話間,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