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地宮中,寂靜的可怕,唯有紀寧腳步落地的細微回聲。
蒼白幽暗的微弱白光,忽明忽暗的閃爍,宛若是鼓動彈跳的心臟,紀寧神情認真,屏住呼吸,手上包裹著靈氣,輕輕將那面前的隋陰珠從巨型傀儡的心臟里抓出,而後放入空間戒指當中。
「最後一顆了。」
做完這一切後,紀寧擦了擦頭上的汗,呼出一口白氣。
他站在離地五十餘丈高的巨型傀儡肩膀上,抬頭仰望高處透出幽光的岩層縫隙,稚嫩的眼睛當中,隱有一點星光驟然發亮,如同洶湧的大海,但緊接著卻又歸於平靜。
所有的隋陰珠都被採下來了,總計得有二百多個。
年份這東西,他看不出來,不過紀寧覺得,即便是他拿到的最微小的隋陰珠,其中蘊藏的能量,也要比當初那紙人陰物身上的隋陰珠來的多。
而這麼多的隋陰珠,在放入到空間戒指中的一瞬,便激起了那聖人肉身的全部興趣,如餓虎撲食一般的將它們放入口中。
霎那間,紀寧的周身都是忍不住湧起一陣陣狂暴的星光,匯聚在他周身,宛若月色在他身上蒙上了一層輕紗。
紀寧小臉火紅,不停的呼出氣息,承受不住體內的這股狂風暴雨他,索性在原地打坐。
「他在幹什麼?」
下方,薛仲景抬頭,忍不住皺眉。
他們三人,在下方已經等了小半天,甚至甄希希都睡過一覺了,紀寧好不容易取完隋陰珠,竟然又在那巨型傀儡肩膀上盤坐了起來,這是在幹啥?
齊瀾眼帘低垂,沒有理會。
他也同樣在原地打著坐,山河社稷圖擺在身邊,畫卷中不停地噴出仙氣,那些都是小世界中最精純的天地精氣,此刻被齊瀾用作補充傷勢的手段,傷口都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器靈虛影在小世界中,一臉心疼的調動那些世界氣息,他的小世界本來就不完全,再調動世界氣息,無異於釜底抽薪,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
但這個做法,卻不是齊瀾強迫,而是他主動的。
「身懷重寶,友人反目,這種場面吾在漫長歲月當中,曾不止見過一次。」
器靈嘆息一聲,齊瀾的天賦他非常滿意,但唯有一點不足,那就是後者現在太弱小了,最重要的是他還出現在了這麼危險的地方,幸好紀寧等人也時同樣的弱小。
當務之急,是要讓齊瀾快點恢復實力,起碼一定程度上能有一絲的自保能力。
是的,只是為了自保。
山河社稷圖,若是能發揮出全部的威能,眨眼間這一整片地宮恐怕都要崩塌了去,但作為山河社稷圖的器靈,他如今卻是沒有半點影響外界的能力。
天下的法器都一樣,認主了之後,所能發揮出的實力,都是根據主人決定的。
齊瀾如今實在太過弱小,連帶著他也做不了什麼。
齊瀾說紀寧可以護他周全,但卻被他拒絕了,因為把希望寄托在朋友的身上,是最愚蠢的行為,器靈老者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薛仲景的臉色平靜,眼中沒有半點情感,只是靜靜的看了一眼上方的紀寧,而後又看了眼恢復傷勢的齊瀾,眼中忍不住浮現出了一抹嫉妒的神色。
憑什麼,比他弱小的人,都能獲得至寶。
山河社稷圖,認主齊瀾而不認他,甚至把後者奉為唯一傳人,這豈不是意味著他就算將法器搶過來也沒有用!
「忍耐,忍耐,還有奇術沒有出現!」
薛仲景深呼了口氣,他差點忘記了,不論是法器還是別的什麼,實際上都沒有奇術重要,那才是真正能幫改天換命,開宗立派,要被世人銘記永遠的東西。
只要能得到奇術,那麼其他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要了。
畢竟紀寧與齊瀾,也不是那麼好殺的角色,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沒有動手的原因。
又過了一些時間。
傀儡身上盤坐的紀寧,終於是壓制住了體內涌動的星輝,那聖人肉身的吸收也變得緩慢了下來,張口一點點的撕咬天幕上的陰陰的星光,周身的氣息涌動也變得越來越玄妙。
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