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大堂之外就響起了腳步聲,一行軍士迎面走來,最前面之人赫然正是王猛。
只不過,此刻的王猛上身赤裸,背負荊棘,上身還有未化淨的雪花,走到大堂前,身子還在雪中,「噗通」雙膝就跪了下來,口中說道:「臣,王猛前負荊前來,請晉王賜罪!」
此話一出,原本不知道大將軍為何要負荊請罪的,跟隨而來的將士全都單膝跪地,不敢多說一句話。
王猛跪在城主府的大堂外,全身逐漸被飛雪覆蓋,但城主府大堂之上的人似乎不為所動,看著書,眼睛都沒有看向大堂之外。
飛雪慢慢在王猛的身上越積越多,體溫已經不足以融化,在肩頭和背部已經有了一層冰,更別說頭上、眉毛全都掛上了冰。此刻,在外人看來王猛是狼狽至極。
周圍隨他而來的將軍還好都身著厚甲,但也渾身發抖,王猛身為大將軍,何時如此低聲下氣過?
搶奪西涼城一戰,軍士死亡頗多,血戰之後奪下西涼城,就算無功可怎麼最後卻還要負荊請罪。
有將軍氣憤不過,卻也不敢質疑。但卻有將軍忍不住有人開口向堂上的「晉王」求情。
「晉王殿下,大將軍奪下西涼城,不知錯在哪裡?若是真有錯,我等願代大將軍受罰!」
一人說出口,眾將也都紛紛開口求情,代替王猛受罰。
監軍不可怕,就算有皇命在身,身為統帥大將軍也有權不理睬。
但這監軍是晉王,身份不一樣,大將軍如果真的犯錯,被責罰也無話可說。
眾將的求饒,似乎終於打動了「晉王」。他終於開口道:「有什麼錯,你等問王猛!」
眾將把目光看向已經快成一個冰人的王猛。
王猛才一抖冰雪,顫抖的聲音說道:「末將有負殿下厚望,未能全殲敵軍,特此請罪!」
風雪之中的聲音在大堂中迴蕩,也傳到了城主府外。
「晉王」依然保持著動作,沒有再說話。
眾將對此也是心有氣,卻不敢再求情,王猛自己都說了理由,雖然這根本就是一個無法實現的結果,卻不知道是不是大將軍當初在晉王面前立過軍令狀。
時間又過去了接近半個時辰,披甲的將軍們都已經不得不抖動身上的積雪,王猛也是搖搖欲墜,如果不是一股信念支撐,恐怕早已經倒下。
終於,還是有將軍忍耐不住,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兄弟們,隨我一起再出北城門,進雪山,勢必要將西疆圖庫賊子殺得一個不留。」
就在此時,領命出北城門去追擊西疆圖庫軍士的那位將軍返回,尋來城主府內。
因為眾將都已經站起來,遮擋了跪在雪地中的王猛,他並沒看到王猛的狀況,只是聽到了這些將軍最後要再殺進雪山的話,笑著說道:「各位兄弟,不用了。西疆圖庫的軍士已經被趕進雪山之中,能不能活著出來還兩說呢!」
他的語氣輕鬆而愜意,仿佛終於完成了自己最大的心愿一般。
話音剛落,原本還跪在雪地上的王猛,卻是猛的站起身來,「薛明,你說什麼?」
被叫薛明的正是攻打西涼城時,在城外因將士死傷太多向王猛諫言不能再進攻,進城後又領王猛軍令出北城門追擊的的將軍。
王猛站起來說這些話,身邊的將軍全都驚呆了,忍不住向大堂之上的「晉王」看去。
可「晉王」紋絲不動,依然在看書。
薛明不知道王猛剛才的所為,聽到王猛的聲音,馬上躬身說道:「回稟大將軍,末將領命已經將西疆圖庫敗退的軍士全部趕進了雪山之中。」
「不是讓你只是追擊半日,丟棄灶具、糧袋之後再返回嗎?」王猛厲聲質問道。
「末將追擊之時,不及召集後勤,所以未曾帶上灶具、糧袋。」薛明回答道:「末將已經確信西疆圖庫的敗退軍士全部在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