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奇來到路口,將自己和寶馬藏在大樹後面,耐心地等待。他相信,今夜有這麼多馬騎從這個路口飛過,當然還會有其他馬騎路過這裡。
阿爾奇首先想到的便是東土諸國的軍隊。東土諸國的金戈鐵馬,阿爾奇族人是早有耳聞的。況且千餘年來,東土諸國因為城池土地「你多我少」的分割問題,一直都沒得到本質上的解決。為領土而戰的爭端,明的暗的幾乎每年都要發生幾次。當然,大規模的戰爭動亂,隔上幾年也會發生一次。
那麼……哪個王國軍事實力雄厚,哪個王國修行強者居多,哪個王國軍事器械厲害,便成了飯桌上的一種談資。
故而,作為阿爾奇族未來的大族長阿爾奇,自幼便對這些問題分外關心。尤其當今夜連番聽到馬隊飛奔的聲音,他就會莫名其妙地激動、莫名其妙地瘋狂,就特別想去看看那些所謂的諸國戰馬團,是不是這個世間最為頂尖軍團,他們的戰馬是不是比汗血寶馬還要厲害,他們的軍卒士氣是不是比阿爾奇族人的士氣更加威風雄武。
不一會兒,又有一大波鐵蹄聲呼嘯而來,夜的黑暗讓阿爾奇看不到對方的樣子、穿著和兵器。他們只就快馬加鞭,飛也似的趕路,分明是要趕在某個特殊時刻的前面到達目的地。然而,這些訓練有素馬蹄聲整齊劃一的鐵馬軍團究竟來自哪些王國,又是要去哪裡啊?什麼樣的事可以讓這些人奮不顧身冒著暴風驟雪的前夕趕路呢?難道他們都是不怕死的敢死隊?
阿爾奇飛身上馬扯開了馬蹄,悄悄地便從後頭跟上了……
這一路上,山道是無比崎嶇,道路兩旁橫亂摔倒了十幾匹黑乎乎的馬屍,也有人類死屍隱約可見。阿爾奇的心驟然一冷,這些情況不同尋常,憑藉他多年的騎馬經驗,他非常肯定那些馬是累死的!那些人自然是從馬上摔死的!
阿爾奇心中驚訝:「原來這些傢伙早有準備,於多天前就出發了,不然的話,這些馬匹怎能累死?那可得是不吃不喝跑很遠很遠的路途才行啊!可他們跑得這般緊急,究竟是要去哪?究竟是要去幹什麼呢?」
寒風凜凜,霜霧蒙蒙,雪花飄飄。
午夜森森,山嶺崢崢,鐵蹄彪彪!
約么半個時辰,大霧瀰漫,風雪狂暴,馬兒似要跑不動了。山路崎嶇不平,積雪越來越厚,馬蹄踩上去有些鬆軟使不上勁。這樣一來,馬速大大降低。
重重襲來的雪和霧,籠罩了整片山嶺,腳下的山路也愈發被深深掩埋。半路上驚現許多戰馬跌落山崖,人類摔死前的慘嚎。繞是如此,前面的馬團也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就仿佛那些人的命不是命,那些馬的命也不是命。他們不管死在哪裡,都不會有人憐惜他們的生命。要怪也只能怪他們自己,誰讓他們不知死活跑來送死?
阿爾奇胯下寶馬,常年奔馳在草原與山嶺之間,之前又在柴院馬棚里暫歇吞了些草料,此間跑在山嶺中,要比前面那些戰馬精神得多。只是蹄子下面的積雪,同樣給它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不得不收斂速度,謹慎追趕。恰逢此刻,峰迴路轉,竟然一頭扎進了暗無雪光的山谷口,谷口處分左右兩道。阿爾奇正猶豫從左還是從右,馬兒毫不猶豫衝進左手谷口。
按說雪下這麼大,馬匹該留下蹤跡於雪地上的,可這雪地上偏偏除了雪,還是雪。
阿爾奇有些怕了:「照這麼下上一夜暴風雪,我還能回的去嗎?」正自擔心生死,看見前面有死屍正被雪埋,他猛地從馬背上斜挎一抄手,便十分靈巧地將死屍從雪地上抄了起來。他右手長刀一划,屍體重新掉落地上,屍體上的獸皮大袍全然裹在可自己身上,不由得全身暖和了許多。「有了這件獸皮大袍,最起碼是凍不死了!」身體一暖和,精神隨之大為飽滿,睏乏之意削減無蹤。
又不知過多少時候,山谷中風雪更緊了,一種特殊的花香夾雜在風雪中,令人一聞便神清氣爽,再聞心靈明鏡,接著聞神魂傾心。
雪蓮?這難道是傳說中天山雪蓮的味道?阿爾奇心道:這裡並非天山,又怎可能出現天山雪蓮?然而這花香,分明有種特殊的功效:可以通精明神。並且令人稱奇的是,如此狂暴的風雪中,居然可以散發出沁人心脾的奇異香味,當真世所未見。
花開方能吐露芬芳,可要冒著暴風雪開花,只怕是不可能的。遭遇這樣的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