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章
直魯聯軍第十一師師長劉昌浩少將是位不顯山不露水的正統軍人,自幼家境貧寒,卻自強不息,十五歲入伍即參加軍閥間的殊死拼鬥,十八歲因戰功獲得參加保定軍校的破格考試,以優異成績畢業於二期步科,出任直系軍隊中尉連長三年再次考入公費留學的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三年進入日本陸軍大學深造,回國後擔任直魯軍上校團長時年僅二十八歲,在直系軍隊分裂的系列戰鬥中屢建奇功。
由於劉昌浩生性耿直,敢於對上直諫,與腐敗的同僚格格不入不願同流合污,一直被壓制在上校團長位置上長達六年之久,張宗昌震懾於北伐軍的強大威脅,於去年底與奉軍、皖軍聯合急速擴充部隊,才想起這個默默無聞卻又有著真才實學的麾下將才,部隊調整之後將一個被抽走大部老兵的十一師交給了劉昌浩,劉昌浩終於在三十三歲的時候晉升將軍行列,毫無怨言接過十一師這個爛攤子,僅用三個月就將人見人棄的第十一師帶成紀律嚴明的部隊,可是時局給他的時間太少了,剛從濟南開赴宿遷半個月,未經很好整訓即奉命南下,與膽敢孤軍深入直魯聯軍腹地的革命軍獨立師作戰。
宿遷至雙溝鎮距離僅為八十六公里,雖然路不寬但很平坦,非常好走,十一師在第一天疾行六十五公里之後立刻放慢腳步,用了足足十四個小時的時間分段前進,最終在凌晨四點之前全部進入柳巷以北的淮河北岸陣地。
讓劉昌浩感到異常遺憾的是,師屬炮營的八門野炮無法通過雙溝鎮至淮河北岸之間五公里的泥濘區域,面對一條條橫亘於前只有數米寬的河道,炮兵們一籌莫展,幾經努力,勉強推前一點三公里再也無法前進半步,於是,這八門老舊的火炮在戰鬥開始之際竭盡全力向對岸五點八公里的柳巷鎮展開炮擊,與八門迫擊炮一起展開十分鐘的轟擊。
炮聲停止,硝煙滾滾的柳巷鎮除了幾排木製營房和鎮中幾座民居燃起熊熊大火之外,看不到一個軍民的影子。
站立在江邊土崗上的劉昌浩放下望遠鏡,憂慮地望向東南方,對身邊議論紛紛的副職和參謀們不理不睬,在參謀長陳衍達的詢問下淡淡地說道:
「敵人已經撤出柳巷,看來是察覺到了我軍的企圖……命令從上游渡江的三團、四團,直接向南前進,用最快速度占領柳巷鎮並馬上布置防禦陣地,其餘各部除炮營之外立刻渡河開赴柳巷。」
「遵命!」
參謀長回答完畢跑下山坡。
一小時後,十一師九千人馬盡數渡過淮河,進入柳巷一線,偵察小隊絡繹回報發現敵軍主力,革命軍以潘家鎮為中心,憑藉山包土坎構築了一條長達六七公里的阻擊陣地,從對方陣地布置和旗幟來看,敵軍人數約為三個團八千人左右。
劉昌浩沉思片刻,沒有貿然發動進攻,而是將這一情況電告五河縣城指揮部,得到的命令只有四個字:全力進攻!
上午九時,劉昌浩終於下達全力進攻的命令,全師三個團在二十四門迫擊炮的掩護之下拉開一線全速前進,進逼到革命軍陣地前方兩百米左右的距離,全體停止前進構築陣地,雙方你來我往的激烈戰鬥隨之打響。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位於陣地後方四百米一座叫「孝子峰」的三十餘名土崗上,獨立師副師長鬍子站在深挖五米的指揮部觀察口,遙望濃煙滾滾槍聲大作的陣地,綿綿細雨導致的潮濕空氣讓硝煙久久不散,觀察起來非常吃力,因此不得不由通信排的官兵們擔負起情報傳遞的重任。
「報告,敵人的一個團開始向我左翼陣地發起衝鋒!」
「明白!」
顧長風頗為憂慮地問道:「胡哥,左翼的工兵營缺少重機槍,能吃得消嗎?」
鬍子放下望遠鏡,平靜地回答:「別擔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師工兵營的戰鬥力,比起一般部隊來只強不弱,更何況對方是連續兩日急行軍的疲憊之師?我敢說敵人三小時之內無法衝進工兵營陣地五十米範圍內,工兵營搶時間挖出的數百個陷阱和偽裝石坑就夠敵人喝一壺的了。倒是你的二營三營陣地壓力大,右翼陣地瀕臨河岸,沒有高地優勢,全都靠戰壕和沙包,小雨下個不停,那裡很快就會變成一片泥潭,所以你得多留意,預備隊也主要支援這個方向,師屬迫擊炮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