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一年的最後一天中午,久違的陽光衝破厚積的雲層,銀裝素裹的大地萬物被照耀得格外刺眼,身處零度以下的氣溫中這絲絲縷縷的陽光雖然給人帶來溫暖之感,但是並沒有讓積雪融化溪流解凍。
一支長達兩公里行軍隊伍的近萬人馬,從蝴蝶溝以南徐徐向南開進,蝴蝶溝戰場低凹的避風處的一排香火仍在不斷燃燒,蝴蝶崗原本深挖的戰壕,屹立起了一排排新砌的墳包,兩千一百九十四名犧牲的將士已經被匆匆埋葬,入土為安。
在長達兩個多小時的遺體埋葬和簡單的祭祀中,四十四師的三個特務營隱藏在北面三公里道路兩旁的高地上,兩次將日軍派遣的騎兵偵察小隊消滅,僅有四名滯後的日軍僥倖策馬逃回。
盡數收縮到朝陽城內……外的日軍沒有想到苦戰過後的對手竟然會如此大膽,再次出動小股部隊在蝴蝶溝方向對己方偵查小隊展開突然襲擊,接到急報後的第八師團師團長西義一連忙召集麾下將佐分析敵情 最終決定派出第十六旅團第三十一聯隊佐藤正三郎大佐麾下的一個大隊趕赴蝴蝶崗,兩個騎兵中隊擔負起前出偵察和預警的重任,一旦發現敵人主力。即原地設置防禦陣地,由指揮部根據敵人具體情況迅速拿出作戰方案。
從朝陽城至蝴蝶崗雖然只有二十二公里路程,但在前出騎兵屋遭冷槍準確擊斃的情況下,謹慎而又忐忑不安的日軍一個大隊人馬足足走了三個小時依然沒有到達,等冒死前沖的日軍騎兵中隊衝到蝴蝶溝戰場時。這裡早已經空無一人,只有一排排默默佇立的新土堆起的墳包,三個低四處的香燭仍在寒風中飄散著裊裊青煙。
正在與麾下將佐急商軍情的西義一接到飛報,愣了好一會兒,接著長長嘆息。由衷地感慨道:「諸君,不得不承認,我們的對手是一支值得尊重的軍隊,不但擁有超人的膽量,也擁有卓越的智力和忍耐力,在此我告誡一聲,接下去每走一步都要謹慎小心,這支隊伍存在一天,就會是我們的一大隱患。」
出席會議的各部官佐反應不一,有欽佩的也有不屑的,有憤怒的也有擔憂的,但是沒有一個敢在威望極高的主帥西義一面前放肆地表現出來。
石」浩一默默地點了點頭,不知不覺望向朝南的大門口,腦海里再次湧現出顧長風的顏容,仿佛清晰地看到了顧長風堅挺鼻子下緊閉的雙唇。還有那雙細長的丹鳳眼裡閃爍著的絲絲冷芒。
由於中國航空兵以出人意料的數量、決心和勇氣,在山海關一線空域轟炸日軍東線主力的營房和倉庫,悍不畏死地與日軍優勢航空部隊展開激烈空戰,憑藉先進戰機的優異性能。不斷地以怪異的編隊方式突然出現,襲擊擔任轟炸任務的、入侵東北以來從未遇到麻煩的日軍機隊和護航戰機,取得了擊落、擊傷日軍戰機十七架、自身損失僅為四架的優異成績,讓駕駛著從東北軍手裡繳獲的戰機升空的日軍航空兵損失慘重。導致駐華航空兵司令部上上下下勃然大怒,氣勢洶洶地集中力量,在東部空域展開報復的同時,一面電請日本國內的總部派遣裝備先進戰機的航空隊駐紮東北,一面急電海軍,請求派出兩艘航母前來助戰。
西義一的西線沒有能得到航空兵的援助,就連希望獲得幾架偵察機協助搜索中國軍隊主力的願望也無法得到滿足,迫使驕傲自大的日本陸軍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面對一切。這也是西義一和他的將佐們無法大膽採取行動的重要原因之一。悍勇而狡猾逮著機會絕不放過的中國軍隊四十四師和獨立第二師給西義一和他的將佐們留下的記憶太過深玄。接連招受的打擊和從未有過的巨大損失,足以讓這股驕縱傲慢的關東軍收起輕慢之心,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謹慎對待。
參謀長小林角太郎眉頭微蹙。對著地圖仔細想了許久,最後手指指向了地圖上的喧喇沁,一旁柱著佩刀站在大型地圖前的眾將佐頓感憂慮和疑惑小林角太郎那不緊不慢的聲音隨之響了起來:
「基本上可以斷定了,仍然擁有一萬二千人左右的敵軍正在進入地形複雜的嚓喇沁,其行軍的目的地也只能在這裡。坦率地說,看完剛剛獲得系列情報,我依然非常猶豫;心裡湧出的第一個。想法是:這股頑固的敵人想要幹什麼?
「如果他們是想回撤到關內,為何不走道路更便捷且仍然掌握在東北軍手中建平、凌源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