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煌倪的話,雲泉雖然表面很平靜,可是心底早已如江海一樣波浪滔天,他一直害怕煌倪尋覓到鳳夕瑤的消息,如果找不到,她或許還會和自己離開繁雜燥亂的世界,找一處無人的山林,淡然生活至死,可是現在竟然被她找到了。
想到這裡,雲泉看向面前的毅瀟臣,現在,雲泉已經完全看不透這個邪氣纏身、不知何時又斷了一臂的青年,他的命途果真像這沉重的夜一樣,深邃的看不到盡頭,如果按照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他與煌倪的路可真就應了命途迷茫的卜果了。
「緣孽相融,世世不斷啊!」韓震聽完這些話,默然的道出一句後回身坐下,而毅瀟臣則陷入沉沉的思緒,最初遇到煌倪,那時她哪怕自己受傷也要救回自己差點被邪氣吞噬的心性,為的是什麼?當時他並不清楚,可是現在,他明白了,環顧四周,除卻小毛,虞妙、韓震、雲泉、煌倪、諸遂這些人雖然來自不同的道途地方,可是他們都被一條命途給聯繫在一起,而那條命途就是毅族,自己又是令許多人窺視的毅族遺者,這麼不堪巧合的事就這麼出現在眼前,一時間讓毅瀟臣有些燥亂,他無法想像,煌倪的母親怎麼就會背叛她們自己的族群,又不知這個女人從哪裡得到白骨笛去往白羽閣,進而毀掉了白羽閣、雲霄觀等數家道派,以至於韓震、虞妙成為流落江湖、混跡於生命夾縫中的可悲者。
就在毅瀟臣思緒時,冷不防的被人碰了肩頭,抬頭看去,雲泉正望著他,皺眉思量片刻,毅瀟臣起身跟著雲泉向遠處走去,身後小毛當即起身跟來,只是毅瀟臣沖他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跟來。
在一片林子前停下,雲泉似有懊惱,卻帶著無可奈何的悲情開口:「煌倪是我這輩子唯一掛著心中的人,我不希望她繼續下去,那個鳳夕瑤是當初地玄閣禁錄中的人物之一,師傅在時,尚可管制煌倪,可是現在地玄閣都散了,師傅也西去..」說到這,雲泉轉身望著毅瀟臣繼續道:「我知道你是毅族的人,也知道你身上的命途混雜,曾經的冥淵閣是毅族的仆族,她一直認為只有毅族才可以幫她報仇雪恨,但是我想求你,你打消煌倪的執念,你不是能夠鑄命續生,吞噬殘魂慾念麼,你將煌倪的執念吞噬掉,或者破壞她的所想一切,讓她不再去找那個什麼鳳夕瑤….」
不等雲泉絮絮叨叨說完,毅瀟臣開口:「雲泉,你覺得可能麼?」
僅此一句,讓雲泉愣住了,隨後雲泉便明白了一切,命途已經,焉能可改?即便今日強行改變煌倪執念,可是她終究會在其它淵源中走到最終的道途上來,只是他不死心,他不願意失去煌倪。
「雲泉!其實命途這東西誰也說不清,三年前,我只是個普通人,我一心以為只要努力,就可以擁有自己的生活,結果卻像寒風冰雪,凍剎了一切,兩年前,我迷茫中踏入了這條道途,直到我的父母造此劫難,母親亡去,我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既然無法避免,那麼我只有拼進一切,剷平所有走過去,只有這樣,我才能將這條道途走完!」說完,毅瀟臣伸手輕輕拍了拍雲泉的肩頭:「其實這樣也好,人若是迷茫困惑的走完一世,那份可悲比之天高地厚,當初她第一次開口說讓我助她時,我並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現在,我明白了,而這也是我當下所前行的執念,那就是生來乾乾淨淨,一沉不然,一絲無聯,那麼我即便死去也要如此,不能像木盒中的玩偶,至死迷途不解!」
晨曦,寒霜掛滿枝頭,整片山脈都披上一層銀裝,毅瀟臣一行拖著沉重的步伐向坤達走去,幾日來,普彌不停的以毅族命途說服毅瀟臣,普彌認為普大師的測卜不會錯,無論多麼平靜的湖面,只需一粒小小的石子便可打破一切,而毅瀟臣就是打破這平靜湖面的石子,況且他更是噬魂體魄,命理交雜,只要他願意,那麼普彌相信毅瀟臣一定可以將所有其它隱秘俗世的毅族後人聯合起來,介時毅族的旗幟將會沖向燃起烈火,眼下的陰溟鏡就是毅族匯合開始的徵兆,可是毅瀟臣卻沒有應下普彌的話,這人普彌心生憤怒,在毅瀟臣看來,毅族消散隱秘俗世數百年,即便還存在,那些人也不會因為自己這樣一個卑微如塵土的人物再次出現,況且他已經見識過贏族和蒙族的人,這些古老的族群早已不像過去的氏族一樣共存生死,眼下贏啟這個贏族嫡系繼承者已經叛離族群,從這就可以看出,這些氏族也都是腐朽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