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張老三看著虛弱的兒子,慢吞吞的張口:「幾年前我花錢買了個女人,圖的就是傳宗接待,可是那女人始終不依我,後來懷孕時還要跑,一不留神被車撞了,小山子也是那時候出生的,還好老天開眼,給我留了根兒,說真的也是我的錯,到現在我連那個女子叫什麼都不知道,可是我真想好好跟她過…」
聽完,戒貪轉身看向毅瀟臣,眼裡滿是深邃。≧ >
「毅娃子,你走的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就如人世一樣,生生死死,永不停息,如果你想逃離,就要不斷地結緣,解怨,用你脆弱的心來承受最沉重的惡,以此化解你心魂中的欲惡,而這個孩子,就是你要解的第一個怨!來吧!」
看著臉色煞白的小山子,毅瀟臣走到戒貪身前,接過小山子,而戒貪起身拉起老於和張老三向外走去。
感受著小山子虛弱的身子,思量著戒貪的話,毅瀟臣焦躁渾濁的心好似空出一片靈空之地,順著意念逐漸延伸,曾經污穢陰暗的心台此時竟然明亮起來,貪婪兇狠的噬魂妖、炙熱陰沉的炎妖也都消隱於心台之上。
站在心台之上,毅瀟臣低頭看去,滿是可愛、卻帶著幾分調皮的小山子正站在他身旁,這時,一陣陣黑氣快凝聚,最終形成漫天的陰雲蔓延過來,緊接著,一聲犀利的喊叫傳來。
「我要他死,這是他的種,我要他死…」
「混賬!」
怒從心起,毅瀟臣將小山子攔著身後,厲聲回應,忽然,一陣疾風襲來,陰雲陡然消散,讓後從黑氣中走出一位女子,只是她衣衫襤褸,披頭散,掛滿蛆蟲的面孔猙獰至極,讓人無法直視。
「我要讓死,這是他的種,我要他死…」
自始至終,女子就這兩句話,只是毅瀟臣在女子深深怨念的纏繞下,噬魂妖的聲音從靈空傳來。
「一隻殘魂不散的惡靈罷了,嘿嘿…她的味道腥臭卻鮮美…讓我吞噬了她…還你一片清淨…」
聲消影現,噬魂妖醜陋的面目化作青霧繚繞在毅瀟臣身後,但是戒貪的話就像鐘鳴一樣時刻在他心底迴蕩。
「欲惡始自於心,結緣解怨,淨心去除才是唯一的道。」隨著心魂默念此語,毅瀟臣沖噬魂妖大喝一聲:「骯髒的東西,滾!」
此聲猶如雷霆,噬魂妖一驚,當即消散。
沒了雜念打擾,毅瀟臣緩緩走到女子身前,誰知這女子怨念深重,殘魂幾欲成體,盯著張老三的獨苗小山子,她抬手打來,小山子眼睛大睜,恐懼之意幾乎將他魂念驚散。
「嗤啦」
一道血線飛散,毅瀟臣看著自己肩頭的傷口,再看看噴濺出來的血跡,心裡竟然有幾分欣慰:「原來我的血還是紅色的…」
女子一擊不成,還要在打,但是毅瀟臣以身軀做擋,幾次下來,小山子毫無損,可是毅瀟臣的身體布滿了血道子,透過傷口,女子的怨念就像腐毒一樣慢慢侵蝕著他的心魂,這溫爾至陰的痛苦似火似水,讓毅瀟臣哀至心底。
但是女子僅僅是一縷殘存不散的怨念,虛弱務必,如果毅瀟臣釋放魂力隨意一擊,她早就煙消雲散,永不再世了,但是結緣、解怨讓他不能這麼做。
女子歇斯底里的吼叫著,但是怨念有限,以往蠶食小山子的性命已經是她的極限,現在又勉強化為虛體顯現於毅瀟臣的心台靈空內,她的怨念消耗的更加快,不多時,她虛無縹緲的身子好似霧化一般,逐漸消退。
身後,小山子放聲大哭,一個三歲的孩童,心智不全,他知道什麼?他又懂什麼?
面前,孩子生母至死都不願消散怨念,要折磨死自己的孩子,她又是為了什麼?
在這般繁雜之下,毅瀟臣第一次感覺到比死更加痛苦的事,那就孽,那就是緣。
「我要他死…這是他的種…我要他死…」
越來越低沉的哀嚎,越來越弱的怨氣,看著如此悲哀的女子,毅瀟臣蹲下身子沖小山子說:「聽話,不怕,叔叔一會兒就回來…」
小山子淚眼婆娑的點點頭,隨後毅瀟臣轉身緩緩走向女子,盯著她蒼白無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為什麼要殺了你的孩子?」
「我要他死,這是他的種,我要…」這一次,毅瀟臣不等她說完,抬手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