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真情如妓;執子之手,拖去餵狗!」
范增眼神深邃而滄桑,深深看著項羽,語氣噓吁而真摯緩緩說道。
「呃……」
項羽神情一僵,明顯錯愕且意外非常,怎麼也沒想到堂堂一代謀師範增,竟然會說出如此粗俗惡劣的話來。
再想到虞姬,項羽心中頗為抽痛,硬著頭皮訕訕嘟嚷道:「言重了吧?人生如戲,朕頗為讚嘆!至於其他……世間尚有真情在,若無真情,還算人嗎?又有多少人真能做到絕情絕性?」
「無真情,不代表絕情絕性,而是相對而言。以大方面而言,大楚皇朝億萬子民,滿朝文武,忠誠者自然不少,但絕大多數各有所求、各有所欲,我朝若是無望、皇上若是無為、無威、無力,又有多少人能真情相待,至死不渝?」
范增搖了搖頭,語氣嘶啞而滄桑緩緩解釋道,那昏昏欲睡的雙眼,深邃而隱晦,似乎看透了人心、看透了人生。
「從小方面而言,也就是私人兒女情長,又有多少人真能真情相待?有,肯定有,幾乎每個人生都會經歷真情的痛楚,而後反思、反省、明悟。縱觀紅塵情事,付出真情者,沒幾個有好下場,就如人字之一撇一捺,永遠對立,越想得到就越容易失去,越想靠近就距離越遠,越在乎對方,對方就越不拿你當回事,所謂容易得道者就不會珍惜,這是永恆不變的真理!」
「人性,就是如此卑賤,就是如此複雜且渾濁,所謂真情如妓便是此理!」
項羽臉色頗為難看。靜靜聽范增講述完,嘴巴數次蠕動想反駁,卻又顯得蒼白無力,不知如何反駁。
最後,項羽苦笑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看向范增問道:「亞父就是因此。一直孤身一人?」
天下皆知,楚皇項羽,乃至大楚皇朝,最依仗的智囊、軍師、國司,就是范增,而且尊為亞父,可謂位高權重,但是,范增一直都是一個人。沒有家人、沒有妻妾,可謂奇葩。
但是,捫心自問,項羽至今為止依舊對范增感官不佳,因為范增層次多次忤逆他的心意,所謂忠言逆耳,真言更是傷人。若非有異人歷史為鑑,讓項羽經常克制。說不定范增早就落入異人歷史中的下場了!
項羽的態度,以范增之精明睿智。自然清楚,所以項羽沒法反駁!
范增怔了怔,沒想到項羽會這麼問,沉思片刻應道:「多多少少吧!反正老臣已經老了,也經不起感情的折騰,何必徒生煩惱?」
曾經有不少人。包括大楚眾臣和項羽在內,多次奉勸范增續弦或傳後,目的不一,有巴結、有結交、有真心等等,對於大楚皇朝。若范增有家庭牽絆,至少好控制得多。但是,范增一直都沒有,如今也算是給項羽解惑了!
頓了下,范增不待項羽多問,迅速接道:「語粗理不粗,這是一個歷盡紅塵滄桑,即將百年的老人的奉勸,如果皇上相信老臣,聽得進去的話……」
項羽沉默片刻,無奈嘆息道:「亞父所言,朕自然明白,也不懷疑,很犀利和現實的話,如當頭棒喝,晨鐘暮鼓!但是,既然是真情,又豈能容易遺忘……」
「能遇到讓皇上覺得……值得付出真情之人,是皇上的幸運,也不是不幸。不過,無論如何,曾經經歷過便可,何需強求擁有?或許,擁有之後,會破壞了這種感覺呢?理智之人,應該懂得如何去控制,如何去處理,老臣相信皇上做得到!」范增再次苦口婆心開解道。
「放心吧!或許是決戰在即,後果難料。加上內憂外患,諸事繁雜,讓朕滋生了不該有的多愁善感。但是,事到臨頭,朕不會心軟……」
如以前般同樣犀利的話,項羽卻是第一次感受到范增如父親般的關懷和誠摯,不由做了個深呼吸,鄭重應道。
頓了下,遠眺最可能為桓皇御駕所在的京都皇城西方敵營,肅然接道:「虞氏一族的離去,金剛王的隕落,確實是朕的失誤,朕不怪虞氏一族!所以,此戰……若有可能,朕依舊會給妙戈一道生機、一個機會。但是,陣營不同,沙場無父子,若妙戈執迷不悟,朕也不會手軟!」
「……」
范增嘴巴一張,正想說金剛王虞子期的殉國很可能另有謀劃,考慮到項羽如今的情緒,不想繼續干擾,便簡單應道:「希望如此吧!以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緊鑼密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