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時間,那件成化鬥彩,雖然我找不出毛病,但是心裡卻很不踏實,你來說說?」胡允德接著問道。
吳奪想了想,「我覺得應該放棄。」
「高仿?」胡允德皺眉。
「對,現代高仿。」
「簡單解解。」
「德叔,您還記得土蜘蛛長健帶來的那一套琺瑯彩四季花卉搖鈴尊麼?」
「什麼?你的意思······」
「這件成化鬥彩玉壺春的高仿水平,和當時看的搖鈴尊不相上下。不過,琺瑯彩搖鈴尊是三仿一,這一件成化鬥彩玉壺春,可能沒有真品仿照,所以才出現了過於『完美』的效果。」
「成化鬥彩,清三代琺瑯彩,都是仿製難度極高的東西。」胡允德應道,「除了斐爺,我想不出其他人,但是斐爺不做琺瑯彩,這件成化鬥彩玉壺春,又是從倭國流到台島的。沒準兒,這兩件東西,還真是一個人仿的······」
吳奪點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甚至不排除這個人是個倭國人。」
胡允德也點點頭,「這東西,那就放手吧。」
定了之後,兩人再無廢話,立即返回二樓。
「不好意思了伍叔,眼力不濟,商量的時間就長了一些。」胡允德也不虛頭巴腦,誰都知道他們出去不是為了抽菸。
「比我想像的時間要短。」伍先明笑了笑,「剩下六件粉彩沒看,想必速度會更快吧?」
「應該是,粉彩我在行啊。」胡允德說完,和伍先明一起哈哈大笑。
這六件粉彩瓷器,確切地說,是兩對加兩件。
一對喜上眉梢罐,一對雙耳牡丹孔雀瓶,一件花鳥燈籠瓶;還有一件? 不是白釉粉彩? 而是豆青釉粉彩,山水詩文尊。
粉彩? 是華夏出現最晚的瓷器品種? 最開始是模仿琺瑯彩出現的,甚至可以說? 是琺瑯彩向民間普及的一個發展性品種。
琺瑯彩是宮廷御用,粉彩卻是官民共賞。
在康熙晚期? 五彩這個品種已經式微? 琺瑯彩高高在上,於是便出現了在五彩中添加「玻璃白」的粉彩。
「粉」的意思,就是「玻璃白」,五彩的顏色比較濃烈? 沒有過渡? 添加了「玻璃白」,可以調和出很多過渡色。
而琺瑯彩中的「琺瑯」,本來就和玻璃的性狀一樣。
實際上,對於外行來說,一件粉彩? 一件琺瑯彩,都擺在眼前? 未必能一下子分辨出來。
粉彩和琺瑯彩真正的區別,在於彩料的調製? 前面說過,琺瑯彩用的是油? 而粉彩用的是水。
粉彩在康熙晚期出現? 雍正、乾隆時期便風靡大江南北? 風頭甚至曾經蓋過青花。
青花瓷自誕生以來,所向披靡,在市場份額上向來是龍頭老大的位置,自它出現後,什麼單色釉、什麼彩瓷,都很難撼動其地位。萬曆時期的五彩出現一個高潮,也不過是勉強能和青花分庭抗禮,且只是短暫的輝煌。
但是粉彩,從清中期開始,面對青花,卻形成了真正的平分秋色,甚至一度占據過上風。
粉彩在康熙晚期出現,所以康熙粉彩很少,如今故宮裡有,展出過,只有盤子,感覺更像琺瑯彩。
將粉彩真正推向高峰的,是雍正,雍正很喜歡粉彩。而且雍正粉彩,往往比較雅秀,畫片留白也比較多。
粉彩到了乾隆時期,進一步推廣,但是風格變了。乾隆喜歡熱鬧,喜歡繁縟,喜歡富麗堂皇。
六件粉彩瓷器之中,唯一一件不是白釉而是豆青釉的山水詩文尊,落的就是「大清乾隆年制」的底款。
豆青釉配山水畫片,還是很好看的。
胡允德和吳奪,一起先看的,正是這件。
這件山水詩文尊高達40厘米,畫片繁複,若是乾隆官窯真品,上大拍過千萬也不稀奇。
不過很可惜,這是清末民初的東西。
這一件山水詩文尊的迷惑性很高,以吳奪的眼力最終還是靠聽;吳奪甚至懷疑,當年的交易或者掠奪,就是本著乾隆官窯來的。
吳奪能聽,胡允德不能,他
第265章 收尾的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