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霜點了點頭:「你明白就好,你們這倆男人,其實有個共同點。」
「啥共同點?」
「善良。」
「這話說的,你很兇惡啊?」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心底的那種善良。你啊,若不是眼力過人,早就折了。」寧霜笑了笑,「不過,要不是你的善良,我也不會認可你。」
「好吧。」
吳奪默默心道,我的命是奪回來的,若不是老財主的善良,我可能就沒命了。
兩人晚上分開之時,約定明天下午見面,繼續碰一碰豫州鼎的事情。
明天是初八,大雅齋開業,上午開會;不過是周五,吳奪不值班。
一般來說,春節後古玩市場的地攤比較熱鬧,古玩店比較冷清。因為年後閒逛和買小玩意兒的人多,古玩店的閒客相對要少。
第二天,吳奪起了個大早,上班之前順道先去了赤霞山古玩市場。
赤霞山古玩市場也是初八開市,本來只有周六周日才有的地攤區,開市當天也有,相當於連續三天都可以擺地攤。
許久沒逛古玩市場了,吳奪還真有點兒心痒痒。
本來昨晚吳奪問過寧霜要不要一起,寧霜說因為吳奪剛去家裡,老爸雖然當場表態了,但還沒單獨和她談,所以早上吃早飯的時候估計老爸得說幾句。還是別一早就出去了,陪老爸在家吃早飯吧。
吳奪也沒啥,一起逛有一起逛的好,單獨逛也有單獨逛的樂子。
年後的古玩市場,熱鬧是熱鬧,可是東西有點兒拉垮,吳奪逛了一半,也沒見著什麼像樣的東西。
同時呢,人是多了,但多的不是高手,而是閒逛的和不懂裝懂的。
吳奪剛進地攤區,就看到在一個瓷器攤子上,有個人一下子拿了四件東西,花了八千塊。
一隻人物紋飾的青花罐子,其實就是現代仿品,而且還不是仿的官窯畫工太差估計也不敢落官窯款兒。他愣說是明代的。
一個民國洋藍的青花盤子,他指指點點說是嘉慶的。
還有一對杯子,鬥彩團花,是廠瓷,而且是廠瓷里的大路貨,距今幾十年的東西也值不了幾個錢。他非說是清中期仿成化。
買家自己當著攤主的面兒「斷代」,聽了或許會覺得有點兒傻缺;但實際上,在古玩市場裡,這樣的人還真不鮮見。
他們往往一邊「斷代」,一邊談價;「斷代」往高里斷,談價往低里談。反正他們斷得也不對,攤主根本不在意這個,有的賺就行。
這樣的人,首先是半懂不懂,其次往往特好面兒,不說兩句行話,生怕別人當他們是棒槌。
但真正的高手哪會多說這麼多廢話?即便有時候話多,那也是為了打馬虎眼和探底。
吳奪繼續往前走。
剛過完年,攤主們也都挺有精神頭兒。
古玩市場宛如戲場,最不缺的就是誇張。
攤子上擺著「汝窯」的、「元青花」的、「琺瑯彩」的,問一句,報幾千萬的攤主也不缺。當然了,你要還價幾千塊甚至幾百塊,可能攤主也就給你包上了。
吳奪走到一個攤子前,一個油光滿面的攤主,正一手攥著肉夾饃不時咬兩口,一手盤著「乾隆玉璽」介紹印文。仔細一看,嗯,這玉璽應該是有機玻璃做的。
······
地攤區快逛完了,吳奪也沒見著什麼願意上手的東西。
走到出口附近一個拐角的攤子前,遇上一個逛攤的老者正拿著一個盤子和攤主交流。
這個老者身板看著挺硬朗,留著平頭,頭髮已經全白了;他手裡拿著的盤子,不算小,直徑有個二十五六厘米。
盤子比較淺,盤心滿畫片,周圍是團花錦簇,中間是仕女搖扇。
這盤子最有意思的地方,是盤沿缺了一塊,類似一個月牙,只是比月牙的弧度小一點兒。
而且很顯然這不是破損又修過的,看釉和彩的情況,能看出就是故意做成這個樣子。
老者問攤主:「這應該是外銷瓷吧?幹嘛做成這樣?」
攤主還沒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