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駒對《平南貼》和《平復帖》那是珍愛之極,然而誰也想不到,二十九年後,他分文不取地把其中的《平復帖》捐給了故宮。
張伯駒這個人是很有意思的,他收藏過的東西,價值也會有所提升。
身為袁世凱表侄、民國四公子之一的張伯駒,精通書畫鑑賞、詩詞、戲曲,站在那就玉樹臨風,人稱「京華老名士」。
但是在他母親眼裡,這個兒子什麼都不會,只會花錢買字畫。
因為不忍國寶流落海外,每次一打聽到誰手上有重要的字畫,對外,張伯駒便不斷「騷擾」對方,找人當說客,讓對方同意,必要時使出非常手段。
對內,為了徵得夫人潘素同意,他會像個小孩子一樣躺在地上耍賴。
比如收「天下第一書卷」的《遊春圖》時,他建議故宮博物院買下,但沒人回應,他只好自己出馬。
結果對方獅子大開口要800兩黃金。
張伯駒就四處和人說這是國寶,誰賣給洋人就是民族敗類,硬是逼到對方降價到220兩黃金。
為了籌出這麼多錢,他只好賣房子,還典當了夫人的首飾。
收藏字畫,已讓張伯駒一窮二白。
就連自己被人綁架時,家裡也拿不出贖金。
但他還和潘素說,不可以賣畫救他,不然他就不出去了。
在他眼裡,黃金萬兩都比不上這些國之瑰寶,更別提自己的性命。
能豁出性命的東西,已經不是一個愛好,而是一個人的底線。
可是,這些比他性命還重要的寶貝,卻被他一件件捐給國家。
給故宮的是最頂級的八件收藏,有陸機的《平復帖》、杜牧的《張好好詩》、范仲淹的《道服贊》等,有人說他讓少了很多國寶的故宮又充實起來。
當他把中國最早女畫家楊婕妤的《百花圖》送給吉省博物館時,大家都說他讓博物館都富了。
晚年,有人問張伯駒要不要建博物館將自己的藝術作品傳世時,他淡淡一句,「我的東西都在故宮裡,不用操心了。」
對張伯駒來說,收藏字畫無非是為了留住國寶,並非為了自己私利,自然也不會拿國家給的獎勵金,因為他就是個「臥龍崗散淡之人」,這些身外之物又怎會牽絆?
你看他晚年自創的「鳥羽體」,俊朗飄逸,似春蠶吐絲,如毛羽輕飛。
看他和潘素合作的畫裡,有一派風光霽月之勢。
字裡行間,畫裡畫外,無不在表露著他的心性之恬淡、超脫。
因為張伯駒,就是一個真正的公子哥兒。
榮華富貴在出生時早已擁有,人生浮沉後早已看淡,還要在意?
世人總覺得,公子哥兒就是打著一手好牌卻無所謂的紈絝子弟。
但其實可能是大家在意的,不是同樣的東西。
就像張伯駒,他在意的,是與心愛的潘素相守,是那些珍貴的字畫別流落海外。
所以,他才能一生愛得坦蕩深情,才能傾盡萬貫家財,才能玩出大貢獻、大儒之舉。
說實在的,張天元還真做不到張伯駒的這種風格。
他可不會放心將自己辛辛苦苦收購的東西交給國家博物館。
畢竟現在的博物館不同往日了。
金錢已經腐蝕了很多人的心。
就比如說這《平南貼》吧,張天元清楚記得張伯駒應該將它捐獻給了國內某個博物館,但是這東西為什麼今天會到這裡?
恐怕這裡頭,難說沒有貓膩啊。
搞不好就是有人從國內拿出來賣到這裡的。
所以張天元覺得自己建立博物館,然後把這東西放到自己的博物館裡面展覽,絕對要比交給別人更加放心。
「小哥,這東西多少錢?」
他這一次並未說明《平南貼》的具體情況,反正對方也沒問。
「這個我姐姐給的標價是二十萬美金,聽說好像是什麼晉朝的文人陸機的作品。」
年輕人想了想回答道。
得,看起來這年輕人的姐姐還真是個行家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