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喝著小酒,還有美女相伴,這小日子也算過得不錯。
但張天元講的故事,並不是他的故事,而是大學時候認識的一個藏家的故事,這人跟他是同學又是好友。
只不過把這人的事情嫁接到了自己身上而已,免得李雲璐聽起來不過癮。
「我和藏友們交流的時候常常自稱『地攤考古學家』,意思是研究地攤真下工夫,因為我第一沒錢,第二有閒,可以堅持逛地攤,所以這麼多年下來,撿漏的事情也有過不少回。
我常和藏友們學著郭德綱相聲段子調侃:『今兒出門沒撿漏就算賠了!』
古玩江湖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也許正是如此才更有樂趣,要都是真貨,豈不是只需要比誰財大氣粗,而不需要比鑑定眼力了?
帝都報國寺在古玩市場裡算是真品率比較高的,但就是這樣,打眼買假貨永遠比撿漏兒淘寶貝的人要多,因此,來地攤不能老想著撿漏,而首先要提防打眼。
有一次,我親眼看到一個花白頭髮的老先生從懷裡掏出一大疊錢就數起來:1、2、3……68、69、70。
整整7000元!
旁邊的看客都看傻了眼,但古玩行的規矩就是不能插嘴,所以沒人說啥。
等那老先生把一個古怪離奇的玉器從賣家手裡拿過來的時候,大家趕緊把目光移開各自干各自的事去了。
為啥呢?假貨唄!
批發來就50塊錢的東西。
還有一次,我和一位好友逛報國寺,一起來到一個攤位前。
好友伸手拿起一塊白玉牌子,問攤主:『這多少錢?』
攤主正色回答:『最低200!不講價啊!這可是從村里收來的,我看好像還是個玉的。』
好友啥也沒說,掏出兩百元,拿貨走人。
我隨後對朋友說:『你手夠快的啊!』
他嘿嘿一笑,美滋滋地請筆者吃了一頓涮羊肉。
後來有人給好友出了2萬元買這塊玉牌子,他都不賣,還說:『這麼白的玉牌子,塊頭大,雕工細,還能升值呢!』
如今地攤的好東西越來越少,一些有資歷的收藏家和古玩商都對逛地攤嗤之以鼻,甚至覺得所謂的『撿漏』也是天方夜譚。
這反倒讓我對地攤淘寶更有興趣,每當撿漏的時候,總有一種笑傲江湖的成就感。
我從潘家園鬼市到報國寺市場都逛過。
所謂帝都的古玩『鬼市』,最早指的是在清末民國之際,地安門外的菸袋斜街上,天不亮就有很多人交易古玩,因為不少寶貝都是富家子弟或者盜墓賊售出的,前者怕丟祖宗臉面,後者怕吃官司,都是摸著黑去市場出售東西,所以稱為『鬼市』。
後來在潘家園形成比較規範的市場之後,周六是大集,凌晨4點半開門。
有一撥從張家口來的商販為了不交攤位費,一開門就來擺攤,早上7點多就收攤,每周總會來幾個人,常年不斷,這就形成了一個新的『鬼市』。
紀曉嵐逛過地攤,魯迅逛過地攤,王世襄逛過地攤,喜歡收藏古玩的人,誰沒逛過地攤呢?
人們在逛地攤的過程中,可以和好友喝茶聊天,也可以品評古玩優劣,考證其真偽與歷史。
這樣一來,古玩就成了文人交遊的重要項目,誰要有一雙鑑定古玩的火眼金睛,就連王公大臣和翰林鴻儒都要敬佩三分。
帝都地攤經歷了多年的變遷,從革新開放後的荷花市場和朝內小街等地,到現在的潘家園和報國寺。
如今很多寶貝出自上世紀80年代的帝都地攤,那時候真文物都賣不出去,哪來的假貨?
我曾聽一位前輩說:「有個雍正官窯的粉彩盤子,要200塊錢!可我那時候哪找200塊錢去啊?如今這東西怕是200萬元也拿不下來吧!」
說這話的時候,前輩還是一臉的遺憾。
在帝都奧運會之前那幾年,每到周六,我都4點起床,迷迷糊糊打車去潘家園,然後直奔手電筒光最亮的那個區域。
這些張家口商販很有經驗,他們不會把好東西一次都拿出來,總是磨磨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