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坦那街,龍悅紅和白晨一步步往前走著。
兩人返回安全屋,等到蔣白棉、商見曜歸來後,商量了一陣,繼續分頭行事。
這一次,格納瓦開著一輛灰色的吉普,於安坦那街外面等待,負責接應。
殺死「神父」後,「舊調小組」將那輛紅色的越野還給了租車公司,又另外找了一家,新弄了一輛。
安坦那街到處都是違規搭建的房屋,原本還算寬敞的街道被擠壓得只能勉強供兩輛小車並行,且頗為陰暗。
龍悅紅只是隨便掃了幾眼,就通過沒有鏡片的眼鏡看到了支出來的陽台、晾著衣服的一根又一根竹竿、隔斷了人行橫道的附房、提著武器大搖大擺過去的男子。
那副眼鏡是他在拉貝街買的,是一名遺蹟獵人從北岸廢土某個城市廢墟內撿回來的,只剩下了框架,非常便宜。
反正對視力還不錯的龍悅紅來說,這只是一個偽裝的道具,不需要太好。
「單純只是路過,還真看不出來這裡是什麼都能買到的黑街。」龍悅紅收回目光,感慨了一句。
雖然這裡也有槍店、酒吧、賭場等事物,但它們本身在最初城是不違法的,只要不銷售重武器、精神類藥品和非指定公司生產的酒精飲料,不非法扣押欠債人員,它們就不會被「秩序之手」查封,頂多就是額外給治安官交一筆辛苦費。
新曆前面那些年,為了保障糧食供應,「最初城」頒布有禁酒令,並嚴格執行。當初不知多少黑幫,為了爭奪私釀烈酒的渠道,大打出手,隔三差五火併,而到了最近十幾年,禁酒法案鬆弛了不少,允許指定的公司收購糧食釀造酒精飲料。
白晨拉了拉脖子處的薄圍巾:
「這是對負責周圍街區的治安官的尊重。」
龍悅紅點了點頭,指著兩側店鋪道:
「我們是依次問下去?」
他和白晨身上都帶的有列印出來的韓望獲肖像畫。
這是格納瓦掃描蔣白棉那副韓望獲畫像,修訂細節後弄出來的,和真人近乎完全一致。
白晨搖了下頭,簡單解釋道:
「在這裡,如果沒找對人,你什麼都問不出來,甚至會成為某些人訛詐欺騙的目標。」
「這樣啊……」龍悅紅又學到了的同時,覺得商見曜如果在這裡,肯定會說「這豈不是好事」。
又能賺一筆了!
他跟著白晨,一路來到了家連招牌都沒有的槍店內。
槍店的主人是個鬍子花白的老者,正在認真地保養一把「聯合202」手槍。
「老雷吉,你還沒死?」白晨切換至曾經那個遺蹟獵人的狀態。
老雷吉眼皮微抬,瞄了她一眼道:
「也許你死了,我都還活著。」
白晨拿出韓望獲的肖像畫,啪地拍在了桌上:
「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老雷吉「呵」了一聲:
「下次再問這種事情,我要收費了。」
那就是說,這次還是免費?龍悅紅突然有點高興。
老雷吉掃了畫像一眼,搖了搖頭:
「沒見過。
「特徵不是那麼明顯,誰會記得住?」
白晨沒有多問,收起畫像,走出了槍店。
「這還叫特徵不明顯啊?」龍悅紅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抱怨道。
韓望獲除了眼白髮黃,臉上還有一橫一豎兩道疤痕。
「他的意思是,沒在路上碰到過,類似模樣的人也沒嘗試購買過重武器。」白晨平靜說道,「老雷吉是安坦那街武器商人們推出來的地下行會會長,他說沒有就表明韓望獲到這裡的目的不是武器。」
「可能韓望獲只是在附近工作,正巧路過。」龍悅紅提出另一個可能。
白晨搖了搖頭:
「以韓望獲的眼光和見識,只要路過一次就會知道這條街不簡單,有很大問題,之後如果不是有事情需要在安坦那街完成,他肯定選擇繞路。」
而韓望獲抵達最初城應該已經很久,不太可能這段時間才第一次經過安坦那街。